nbsp; 而在民间,铁器却早已经出现了。
一来,铁器比之青铜要便宜很多。其次,民间的铁更多的是铸铁,因为夹杂了太多的杂质,实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打造一些农具,却也是足够了。
至于工艺方面,就更谈不上了。一个农具而已,“工艺”这个词实在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呵呵,听你之前吹嘘自己善于炼器,不如给老夫展示一二?”老者笑道。
“炼器是炼器,打铁是打铁,这两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吧?”薛衣侯不为所动道。
笑话,薛衣侯从小到大摸锤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因为猎奇的心理,大多都是动口不动手,不然,薛家养那么多匠师干什么。
“你不会打铁?”老者有些意外。
“不会。”薛衣侯大方的承认道。
“连最基本的打铁都不会,何以言炼器。”老者大为失望道。
“师父此言谬矣,在徒儿看来,炼器包含了两个部分,其一是设计,其二才是锻造。而世间,手艺精湛者比比皆是,但心思机巧可以提出精妙设计的却是寥寥无几,而区区正是属于后者。”薛衣侯偷偷的就改变了对老者的称呼。
“可在老夫看来,没有切身实践,所谓的设计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老者毫不犹豫的辩驳道。
“那就多方实验,以弥补设计上的不足以及缺憾便是了。”薛衣侯针锋相对的反驳道。
最终两人谁也没有说服得了对方,各执理念,却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之所以如此,还是两人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有关。
老者的家传渊远,其父亲更是铸剑名师,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便是言行如一,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铸剑师,其第一步就需要成为优秀的铁匠。
反观薛衣侯,他在炼器之上的天赋,却主要来自前世。
在前世,大工业背景之下,除了一些工艺品的刀剑师,铁匠这个职业几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各式各样的数控机床,不仅精度极高,而且效率也远非人力所能比拟。在这种环境下,只需要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完成设计的同时还能自动的模拟出设计的可行性,然后传输到机床上,便能进行小规模的试产,即便出现了瑕疵,也能及时的对设计进行修改。
环境的不同,哪怕重生到了这个不同的世界,薛衣侯依然沿袭着过去的习惯,更多的是靠着创造力在纸上写写画画,剩下的工作便交给匠师去试验,发现问题后,要么对设计进行修改,要么就想方设法的改进锻造工艺。
至于亲自挥舞着锤子上阵,就算他愿意,家里人也不会愿意的。
毕竟,在士大夫看来,匠师总归是贱业,凭白的失了身份。
老者虽然不认同薛衣侯的怪异理论,但最终也没再纠结此事,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其他且不说,之前打赌赢来的那柄细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便是那细剑确实是出自薛衣侯的设计。
老者本就是缜密的性子,尤其又是在自己颇为在意的行当,所以,还是给薛衣侯留了个难题。
“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给喜儿设计出一把合适的武器,然后由老夫进行锻造,如何?”
“却不知喜儿姑娘善用何种兵器?”薛衣侯并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对方给予自己的考验。
“剑,一把适合女子使用且能将迅速度挥到极致的剑。”老者提出了条件。
但凡铸剑,一番分为两种情况。
其一,是人适应剑。其二便是剑适应人。
前者很简单,铸剑师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铸造,至于造出来之后,适不适合别人使用,就不关他的事情了,这也是最为普遍的现象。
相比之下,后者就严谨了许多,铸剑师除了加入自己的意愿外,更需要详细的了解使用者的自身情况,最终给出完美的设计,然后才会动手进行铸造。因为这种情况费时费力,且难度大为提升,使用者往往要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
“不够,我需要跟喜儿姑娘打一场。”稍许的沉吟后,薛衣侯最终做出了决定。
“嗯。”对这个回答,老者显然很是满意,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先去吃饭吧,饭后,老夫进行安排。”
越云喜自然不知道锻铁房中发生的事情,此时她正好将饭菜摆放在了案几之上。
不同于昨夜,虽然依旧是粗茶淡饭,但案几上分明多出了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