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注视着近在咫尺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一时间,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她确实是下药了,但不是那种药啊!
权衡再三,毕竟她也有些心虚,不想此时再被他揭穿,索性绵柔的小身子往他怀中一靠,环着他的脖颈,嫩红的唇瓣一张一翕,淡道,“不怕,你舍不得的。”
男人的眸线更深了一些,唇角牵出的一抹魅惑浅淡的弧度自然,又邪肆,“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她笑着敛下了眸,“就是知道,没有原因。”
“呵。”帝长川扬唇笑了,轻轻的笑声,不掩于人。
连带的一旁的宋子良和林少等人,纷纷诧异的目光不期而至,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边两人的‘亲密无间’,几个男人的俊颜都沉了。
“够了,真的够了!”宋子良无奈的连声叹息。
陆少也抬手扶着额头,“你们再秀下去,我们都要疯了!”
帝长川懒得理会他们的吐槽,注意力都在顾念身上,随着他手上气力一紧,将怀中之人抱起的同时,也倾身站起,一边向外一边说,“那就试试吧!总不能浪费了你的‘一番苦心’不是吗?”
顾念没言语,只是不自然的手扶着他的衣襟,手指慢慢收紧了。
从会所到帝云斋,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空寂的宅邸,随着两人的抵达,一进玄关,男人如冷山般的身形便覆向了她,将她抵在鞋柜上,薄唇封堵席卷,肆虐又强劲。
从玄关到客厅,从楼下到楼上。
两人辗转纠缠,空气也在彼此的争逐中,渐渐升温,旖旎的味道,四溢缓释……
直到二楼的主卧,男人俯身单臂穿过她的双膝,将人抱起走向大床,却在临至的一刻,他身形僵住了。
脑中席卷的困顿和本意识里的情欲交织,冲撞衍生的结果,是难以抗拒的疲惫,和困意。
这种感觉,很不正常!
帝长川踉跄的身形轻微一晃,下一秒,手上气力一松,将她放下了。
顾念双脚落地,马上弹身从他怀中避开,下意识的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一边警惕的目光逡巡向他。
帝长川迷蒙的睿眸染出复杂,强撑的身姿微微摇晃,就连气息,也变得有些不稳,他说,“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她看着他,定定的目光扫去之前的温婉乖顺,有的只是清色的冰寒,凉绝至骨。
帝长川抬手不断搓揉着额头,一遍遍控制着体内药物的发挥,和那种汹涌的困意做着斗争,他迈步上前,一把钳起了她的细腕,“说话!”
顾念皱起了眉,感觉到了药物的发挥,深吸了口气,才道,“安眠药。”
“安眠药?”帝长川诧异一怔,“你下这种药做什么?”
“做什么……”顾念故意拉长了声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忽然抬手用力一推,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形,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床上。
她居高临下,俯身扯开了他身上的衣衫,褪去所有,拿出了手机,‘咔咔咔’的拍照声不约而至。
片刻后,帝长川凛然的寒眸泛起浓郁,“拍照?”
顾念点了点头,欣赏着手机中的数张照片,再撇了他一眼,“对,就是拍照。”
顿了顿,她迈步坐在了他身侧,低头望着他,此刻的他,俊逸的面容上,浸满了疲惫,困倦的样子,恍若随时随地就要睡去,但他依旧在强撑着,就连阴鸷的眼眸中都因此衍出了猩红。
不是怒意所致,也不是愤然而起,就是因为困顿。
困意,是一种很好的东西。
能调节人的疲惫,缓解人体休息,保证人的正常作息,是良药,却也是毒药。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顾念伸出莹白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男人绝美的轮廓,柔声道,“长川,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你看,你现在这种姿态,我又拍下了这些照片,再过几天,你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如果散播出去话,对你和帝氏的声誉都有影响,对吧?”
她是心平气和,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