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的脸上浮出淡淡的欢喜,心里忽酸忽暖的,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乘了元钰为她准备的马车回家了。
家里人都睡下了。在乡野村落,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间都是寂静一片,只有逢年过节偶然几次的热闹,让村里有了零星的亮点。
夏日里多了蚊子,椰儿手执团扇轻摇着。终是躺不住,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有月光的影子,明亮而干净。两耳细听着,想听到泥石路上马车穿风而过的声音,这声音总不出现。惟有终日不息的虫吟蛙鸣,此起彼伏地唱和。
她悄悄地下了楼,一直走到门口,站在樟树下朝着泥石路眺望。
天空星河斑斓,别有凉意,樟树下拖着她纤柔的身影,像一枝亭亭玉立的梨花,悠悠荡荡。椰儿的心里幽怨幽凉地难受,想着自己悱恻无定的身份,“影颜”这个带着冰凉忧伤的名字突然在月夜里如花抖动。
椰儿轻轻念着影颜的名字,这名字在她的唇齿间忧伤地流动,那本该遗忘的身影愈来愈清晰。到如今椰儿才发现,自己带着很多的疑问回来,光阴让这些疑问在她心里缠成无数的结,绞住她的心膜,不能自拔。
她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哀戚,让身在寒泉的影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冥冥幽幽地望着她?
还有,身为名门望族的夜公子,这么儒雅贵气的人,他究竟去影颜的轻水宮找什么?
正想间,马车声从远而近,在附近停住了。不一会,马车声又起,在椰儿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消失了。
椰儿的眼光落在台阶处,笑笑白色的身影正一点点地出现,身上是她最钟爱的白裙,裙下绣满桃花,盈盈如一场雪舞。
“笑笑。”椰儿叫她。
笑笑看了看她,阴暗中椰儿并未看清笑笑的神色,只见她兀自朝着院门走,走得很快。椰儿急步跟上,才进院子,就看见笑笑噔噔上楼去了。
椰儿上了楼,看到笑笑斜倚在自己的房门外,双臂环胸冷眼看着她,昏蒙的月光下,唇紧紧地抿着,深黑的眼中复杂多变,任谁也看不透在想着什么。
“笑笑,你跟他谈得怎么样?”椰儿小心地问着。
笑笑身上的脂粉香气掩不住扑朔过来,带着浓浓的芳香,一抽一抽地颤动着。笑笑的胸脯急速起伏,一抹赤红隐在眼中。
“你当真要我出丑,才肯罢休是不是?”
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椰儿的面颊被掴得侧了过去,手中的团扇掉落在地。
椰儿脑子里无数声音在轰鸣,接着一片空白。
笑笑此时如火山爆发,犹不罢休撕扯住椰儿的胸襟,大骂:“你这歹毒的女人,我是你妹妹呀!你不帮我就算了,为何还要骗我?”
椰儿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点点渗进肌肤,钻入心骨。她抚住脸,竭力含住眼里滚动的泪,解释道:“我真的想帮你,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你很想听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他说他喜欢的是你!我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说是两个月前……两个月前你在哪里?你不是在宮吗?你在那里就勾搭上他了!你还装作才碰上……糊弄我,你这个大骗子!”
椰儿闻言,蓦然的觉得有什么紧紧窒住了自己的呼吸,让她惊愕得喘不过气来。
笑笑开始大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龚父龚母早听到外面的争吵声,从房内出来,连另一房间的安然也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龚父冷眼瞥了下椰儿,急问笑笑,“那个他是谁?”
“你们问她好了!”笑笑哭着指了指椰儿,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咣地将门关上了。
“你说,你到底对笑笑做了些什么?”龚父死盯住椰儿,恼怒地骂开了,“她可是黄花闺女,你自己作贱还想拉她下水,臭婊子!”
椰儿反驳道:“我怎会害自己的妹妹?我真的为她好。”
“这么说是你妹妹自己作贱了?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龚父提起脚里的拖鞋,一甩手就要掴过去。
安然上前阻止道:“爹别不分青红皂白的,等问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