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晋见步骘之时,将自己的所有才华,尽皆展示在步骘面前。
黄寻只有将己身之文才,明效于人前,才能得到别人的赏识。更何况步骘可是自己的妻家祖父,国之元勋,朝廷柱石。黄寻若能得到步骘的赏识,那以后的仕途之路,就是直冲云霄了。
次日酉时,黄寻带李开等人如约来到步府。步宽带黄寻进入府中,而李开等人只能在府外等候。毕竟步府尊名显贵,以李开等人的身份还无法踏入其中。
黄寻进入步府之后,首先见到的是步府管家步恩。与步恩见礼之后,步恩在前引路,带黄寻前往内堂拜见步骘。
黄寻进入步府内堂,发现一名白发长须之老者已经端坐于内堂正中。
这时步恩对老者拜道:“老爷,黄寻已经带到”。
步恩然后转身对黄寻说道:“黄寻,这位大人就是我家老爷。你还不上前见礼”。
黄寻听到步恩所说,于是立刻上前,躬身作揖,拜道:“卑职建忠校尉黄寻,拜见司空大人”。
步骘闻言说道:“你就是仲思选定的女婿黄寻?”
“回司空大人,卑职正是黄寻”。
“仲思半年以前曾寄信告知老夫,说你用一篇华盛文章作为聘礼,与我孙女定亲。我看了那篇文章之后,也觉真是天彩之盛章。
仲思言,这篇文章乃是令师教授你先秦之过论时,你整理而得。不知令师到底是何许人物,竟有此等大盛之才。为何老夫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到令师之消息?”
黄寻闻言,立刻说道。
“回司空大人,我师乃是先秦鬼谷子学派之后裔。当年暴秦覆灭,大汉肇立,天下一片清平。我师门遂避隐于世,无复再有出世谋取功名之心。
后汉朝纷乱,天下三分。我师言,此正是我师门
纵横之术,再现于世之时。遂命我出山创业,立功显名”。
“原来如此!黄寻,你居然是纵横派之弟子!那不知令师门现如今还有多少同门师兄弟?”
“司空大人想必也读过先秦典籍,应知道我师门所收之弟子本就甚少。这一代除了我之外,我师再无其余弟子。
不过我师只是纵横派后裔中的一支。至于其他的后裔子弟,那我便不知情了”。
“黄寻,你既为纵横派弟子,那不知你对儒学是如何看待?”
黄寻听到步骘问起自己对于儒家的看法,当即警醒起来。这是要让自己表态了,要是自己不符合步骘之观点的话。今日必定会给步骘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到这里,黄寻于是斟酌地说道。
“司空大人,自先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之学便是先汉统治之根基。
我师也常告诫于我,纵横之术适用于解决纷争扰乱之世,而太平之时当然是采用儒家之学更为合适。先汉武帝时董仲舒曾提出‘三纲五常’,此为儒家秩序之基准,我亦深为赞同”。
步骘听完黄寻的话,不禁笑道。
“你这小子尽说些循规蹈矩之语。老夫不信,你身为纵横派弟子,会是这么个看法。你不必顾忌于老夫,你既然能将令师所授之言语,整理为如此华彩盛章,内里定有腹鳞。
我希望听听你的真才实学,你莫再用这皮里阳秋之语来搪塞于老夫了”。
黄寻听到步骘所言,大脑急忙开动起来,然后说道。
“不知司空大人想听何言?光说儒家之学,太过空泛,还请司空大人给寻一个指示!”
“你刚才既然提起‘三纲五常’,那就以此为论吧”。
“是,司空大人。那我就说说这‘五常’吧。五常为仁、义、礼、智、信,而‘忠孝’却不属之。我常以此为惑,于是问询师父。
师父言:‘忠为奉君报国,而孝为赡敬父母’。此二者皆是人处世之本也。
‘五常’为君子之道,而‘忠孝’却是人之共道也。虽有小人、君子之别,而君子、小人却需共守‘忠孝’之本也。
昔张仪无信而欺楚,伍员不仁而复仇。此二人皆为君子所不耻,但犹能名传后世,书功竹帛。此皆因张仪欺楚而效忠于秦,伍员复仇而尽孝于父。
此二人因行忠孝之节,虽失五常而犹能立于当世。死后之名,不绝我等后人耳畔之缘由,皆在于‘忠孝’二字也”。
黄寻说完这话后,步骘抚掌而赞曰。
“说得好!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妙论。黄寻,你能说出此语,老夫也相信那篇文章的确是出于你自己之手。
黄寻,既然你说君子、小人都需遵行忠孝之道。那如果忠和孝互相对立,二者只能择其一而遵之。你会如何抉择呢?”
听到步骘问出这个问题,黄寻深感头疼。在黄寻心里,当然是爹妈排在第一了,尽忠怎么能比得上尽孝呢?
但是黄寻现在是处于三国时代,而且面前的步骘可是一代大家,儒学大佬的身份。
黄寻要是说尽孝为第一,不知道会不会让步骘觉得黄寻是个不忠之人,遇事首先会不为君上考虑。
如果让步骘留下黄寻是,忠在孝之后这个印象。这个后果黄寻可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