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见状,知道李勖这一走,日后就会跟黄寻形同陌路。说不定还会因为恼恨黄寻怼了自己,而与黄寻作对。这是对黄寻大为不利的事情。
谢和于是急忙起身,拉住李勖说道。
“子业,你何必因与远达各抒己见,因想法略有不同而置气离去。远达与子业你们二人,刚才不就是在畅谈舒论志向之事吗?
子业,你所言乃是脚踏实地,勤恳任事。而远达所论乃是天下大势,沙场奋命。你二人所言,各有千秋。我劝子业勿要与远达相较。你二人一为文官,一为武将,原也无相较之别。何故因而置气呢?”
楼玄听到谢和相劝李勖,也出言附和道。
“子业,宪奕所言有理。你与黄校尉,一位在朝堂替陛下分忧,一位在沙场为国家争胜。何来同类相较之意乎?子业大可不必如此置气,徒耗精力也!”
李勖听到楼玄和谢和劝谏自己,心里的不适感慢慢消除。但还是无颜再待在这里,于是拱手说道。
“承先、宪奕,我今日身体突感不适,先告辞了。黄校尉,咱们下次再叙”。
黄寻见李勖还是向自己道别,知道自己和李勖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下来了。于是躬身拜道。
“今日寻言语之间若有唐突了李大人之处,还请李大人勿怪。寻本军旅之人,性子粗疏,有什么话便直言而出。请李大人万勿放在心上,寻在这里向李大人赔罪了”。
李勖见黄寻向自己行礼致歉,摆手说道。
“黄校尉之言,吾也是为之壮也。今日确实
是在下身体突有不适,非为黄校尉之因也。咱们下次见面再聊吧,吾去也!”
李勖说完,直接离去。谢和见李勖离去,转过身对黄寻说道。
“远达,你也该分清楚场合说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你应自有判断。我带你来认识诸位同僚,也是想拓展你的人脉。你可倒好,差点得罪死了对你尚有好感的子业。要不是我来劝和,恐怕子业此生再不会与你有所交集了”。
黄寻闻言,对谢和躬身行礼,拜道。
“多谢宪奕兄为寻周全了。自建安一别之后,宪奕兄居于朝堂之上,而寻居于战阵之间。处事之法,殊为大异。寻喜用直言相告,而失了转圜之策。
今日之事,让寻引以为戒。寻日后言事,定三思而后行。绝不会再出现今日之激言矣!”
谢和见到黄寻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抚掌而笑道。
“我正是想让远达明白此理。建业乃是我朝帝都,天子脚下。远达一言一行皆需小心谨慎,勿要将军中之豪气沾惹自身。不然必会酿成大祸矣!”
楼玄见谢和与黄寻一唱一和的,直接说道:“好了!你二人不要在我面前搞兄友弟恭的戏码了。黄校尉,如今只剩咱们三人,也再无其余人等。我还是想问黄校尉,令师究竟是何来历?”
黄寻听到楼玄再次提起师父这个话题,还是以刚才那套说辞应付。楼玄见实在问不出来,于是转换话题说道。
“黄校尉,今日与君相逢,我觉得与黄校尉甚是投契。不知你我可否以表字互称?”
黄寻闻言,欣喜道:“当然可以!在下表字‘远达’,楼大人可以呼之”。
“好!远达,在下表字‘承先’。远达可称之”。
黄寻与楼玄互称表字之后,就算是确认了挚友的关系。三人接着又开始宴饮起来。在席间,楼玄对谢和说道。
“宪奕,隐蕃当真只是请叔先过去宴饮吗?我看其中必有缘故”。
谢和闻言回道:“承先,你关心这事干嘛?那不关我们的事”。
“宪奕谬矣!隐蕃身为廷尉监,其却单独邀约任职卫士令的叔先。我看隐蕃必是想结交叔先,阴有异图。别忘了隐蕃归顺我朝之时,陆大都督曾言此子狡黟,只宜供以小吏之职。
隐蕃自上诡辩之奏疏,才让陛下曲意而用之。我等不可放任此事,必须得有所行动才是”。
谢和闻听此言,却劝道:“承先,你乃是户曹掾,主管民户丁口之事。而我身为度支掾,主管钱粮耗用之费。你我并无职权,干涉身为廷尉掾属的隐蕃。又何能为之也?
依我看,我等不要无事生非。且把酒纵饮,方才是浮世之妙矣!”
楼玄见谢和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遂问黄寻道:“远达!此事,你怎么看?”
黄寻见楼玄问到自己,遂回道:“寻初来建业,人事生疏。尚不知二位兄长所谈论的隐蕃,到底是何许人也。故而不敢妄加置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