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恐怖,然而仅能为黄天河一人所察觉,换作其他的八重境武者,只能是心头蒙尘,忧心忡忡,隐隐约约感觉到些许不对,然而并不能察觉到真正的隐患源头。
如果修为更加底下,甚至连这种危险都无法感知,山野之间,虎豹扑杀羊鹿,而视蝼蚁若无物。海涛之中,鲸鲨猎食鱼龟,同样也不把那些蜉蝣放在眼中。
实力差距过大,有时候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保护。故而,世人有云:不知者,无畏也。
黄天河主动伸手,想要牵住孟千川的手臂,以示亲近。孟千川的天性本就不喜与人过于亲近,下意识一避,但是六重境的武夫,怎能抵得过九重境的武者。
同样的动作,黄天河的苍劲大手缓缓伸出,看似慢悠悠的动作,然而却在孟千川的猝不及防之间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臂。
说来也是奇特,黄天河而今已是百岁高龄的老人,然而保养极为得体,自身的武学底蕴又深厚至极。故而手掌宽厚,晶莹如玉,丝毫不见老态。
自己手臂被一下子抓住,孟千川隐约间有一种似草兔飞鱼被天上雄鹰抓住的错觉。然而这类感觉稍纵即逝。心中陡然间升起一种诡异的落差,更有一种危机感。
既然黄天河能够在自己已经躲避的情况下,仍然轻易的抓住自己的手臂,那么也意味着,在这同样的时间之内,身前的这个老人,同样能够伸手扣断自己的脖子。
这种少有的危机感,令孟千川心中一警,然而面上的神色,也并未起什么变化。
黄天河脸上的笑意,也是丝毫不减,乐乐呵呵的牵着孟千川往船舱方向走。
言语之中有些絮絮叨叨,是典型的老人家作态,对着孟千川嘘寒问暖,仿
佛是牵着自家的儿孙们打道回府。
孟千川的城府之深,并不比黄天河差多少,更危险得多的情况也见识过。既然黄天河对于自己是这番表现。也说明了接下来还有其它所求之处,故而至少一时半会儿之内,不需要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
高乘等人,就没有这般的待遇了,穿海梭沉浮海上,孟千川离去之时不知做了什么手脚,穿海梭又重新化为了完整的梭状,而且停驻在海面之前,在海浪之中起起伏伏。
然而,穿海梭之中的舱内,尽管处于颠簸之中,却感受不到太强的摇晃感,毫无疑问,内舱之中篆刻的秘纹,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这也令高乘几人对于手中的树心牌更加重视,成为秘纹修者的机会就在眼前,绝对不容错过。
高乘首先观察到了树心牌上的异常,额头的眉心有些发热,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树心牌上一圈圈的年轮痕迹,莫名其妙的开始旋转起来,隐约之中似乎是一种轨迹,带着特殊的节奏韵律。
然而精神一振,想要认真去了解,却发现树心牌还是那块树心牌,牌上一圈圈的年轮依旧如故,不见丝毫的变化,起先那种若有似无的特殊韵律,也顷刻之间消失于无形之中。
穿海梭的内舱之中,高乘等几人还在愁眉不展,尽心竭力的思索着树心牌上蕴藏的奥秘,而此刻,随着停靠在一旁的海船上响起一阵悠长的号鸣之声,一波大浪打开,将穿海梭都打得一翻。
这引起了高乘等人的注意,他们扭头往外看去看去,穿海梭之上特制的琉璃舷窗在露出水面之后近乎透明,能够轻易得看见外面的情况。
而此时,那一艘海船已经开拔,往黄鲨岛的方向驶去。
穿海梭的两侧仍然有小船停驻,船上有人对着穿海梭指指点点,颇感兴趣。然而似乎是看不清穿海梭之内的情况,看起来竟然丝毫不知道高乘等人的存在。
孟千川在迎客海船上倒是颇为自如,这才是“纹川公子”应有的风范。在进去船舱之后,他主动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在一位九重境武夫面前故作遮掩,难免有些轻慢的嫌疑。
黄天河乐呵道:“孟大师,这般年纪就能有如此的成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身为九重境的武者,他的耳目清晰到几乎极致,目光所及甚至能够看出筋骨之形,故而只需细瞧一眼,就能直接判断出孟千川的年纪。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六重境巅峰层次的修为,尽管气息有些浮躁,不够沉稳凝实。然而也是极为少见的武道高手了。
单独就武道未来而论,未来八重境的希望都还不小。更何况,孟千川如何能以等闲的武者来计算,于他而言,秘纹修者才是真正的道途所在,武道都只能算是兼修偏门,试想一下如此的天资,日后大成之时,一身八重境的武道修为在身,等闲不能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