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要求过宁卿也回报相同的契约。
只是没有提过不代表没有想过,宁狗剩当然也希望宁卿能够回报给他相同的信任。现在不用宁狗剩说,宁卿自己就提出来了,怎么能不让宁狗剩高兴?
哪怕是非常时刻采用非常办法,那也高兴!
结果这么一高兴,宁狗剩说话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宁卿心中有点小得意,但是他现在连扬眉的力气都没了,对自己的万般赞赏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瞧他多机智,早就想到宁狗剩希望他也能毫无保留地对待他。
其实宁卿提出这个提议不是因为冲动,之前几次宁卿都遇到宁狗剩可以悄悄和他说话,他却没办法直接开口问问题的情况。要不是那时候宁狗剩和他已经有了一些默契,或许有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及时获取信息。
如今他和宁狗剩之间的信任越来越深,彼此之间更加坦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这时候提出这事来,给宁狗剩分分心,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深深为自己喝彩了一声,宁卿又示意了宁狗剩一次,让他主持加深契约。
宁狗剩倒是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心里那点渴望,按照宁卿的意思把事情办了。
宁卿这会儿没多少力气,也就是宁狗剩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一路下来倒也顺利地完成了设想的目标。
契约得到深化的一刻,宁卿和宁狗剩都产生了一种有点玄妙的感觉。还没等宁卿新奇过后细细体味这份玄妙之中的亲近,从丹田翻腾而起的灼烧感就打断了他所有的思路。
仿佛内脏被炙烤、骨骼被灼烧,一把焚天灭地的大火从身体内部而起,连每一滴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热痛到了一定程度,宁卿已经无力去思考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跟着融化了,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
痛苦的确是非常痛苦,但是奇异的是,在这样听起来就十分可怕的境况之下,宁卿体内除了经脉略有损伤,其他地方不但完好无损,还越发坚韧起来。
就像是一块混杂了特殊名贵金属的粘土,被不断变化温度的火焰千锤百炼,又被刷上特制的合适釉质,渐渐显现出温润清雅的外在,和深沉内敛的底蕴来。
比起神志不清的宁卿,一直注意着他的宁狗剩反而是更早发现这点的那个。他呆了片刻,随即欢喜起来。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宁狗剩那还不明白,这看起来危险万分的事情,对宁卿来说其实是个机遇?只要能把握住,对宁卿的好处可以说是超出了预想的。
不过这个样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坏处,只一条必须要注意,还是之前的老生常谈,宁卿进阶的太频繁,容易揠苗助长。
然而事实证明,宁狗剩的担心是多余的。
本身作为一个风险偏好者,宁卿在过去十年的时光里,对自己迟迟不能突破也许有过许多种猜想。
为了验证这些猜想,也为了安抚那颗焦虑的心,宁卿泡药浴打基础的时候,并不是老老实实只用了锻体期修士该用的药材。
这家伙胆子大的很,连一些效力颇强、超越锻体期承受限度的灵药,也敢往药浴里扔。这要不是他身上有特殊之处,又天生体虚,把药力吸收但没消化,他早该轮回去了!
只是,确实也是因为他这种胆大包天的举动,再加上十年来对心性的磨砺,让他几次频繁的突破都算是水到渠成,也算是糊里糊涂就成就了好事吧!
现在,仍旧是这份没有完全消化的药力,在外界环境高强度的压迫之下开始起了作用,为宁卿补足了修为上的不足,让他的内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先天化。
唯有一点算是有些缺陷,就是宁卿的心性还有不足,缺了一点自持、一点大气,但这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到了养魂期再慢慢磨砺就是。
这让宁狗剩想起之前自己袖中课的结果,若有所悟,借着新生的契约之力,为宁卿取出一枚清心丹,塞进整个人都有点暴躁的宁卿口中,助他平复心神。
眼见宁卿不再那么焦躁,功法运行也也顺当了几分,宁狗剩这才放下了一点心,重新把大部分精力回转到自己的本体上,完全忽略了御虚宗的其他人。
而御虚宗的修士们呢,看到宁卿这么大胆,竟然在这个关头毫不犹豫地做下了突破保命的决定,不禁在心中为宁卿的果断叫好。
他们并不知道宁卿还有宁狗剩这个后盾,只道宁卿除此之外别无办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种关头这么果断,堵上未来的前程换一个保命的机会。
相较而言,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宁卿,就很让人赞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