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已有足足两年,皇叔打算何时归还摄政之权?”
这番话一落地,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莫说是年轻一辈的亲贵大臣,便是苍凤修的长兄苍淮秦,与为相二十年的丞相谢锋,也不由面面相觑,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这句话,大概是在场许多人想问却偏偏不敢问出口的,事关朝政大权归属,事关江山社稷之主,也事关……一些黑暗中蓬勃渐起的野心将要面对的真正对手。
所以,任何人说不关心这个问题,都一定是假的。
但是明明关心,却始终没有人敢出这个头来问——即便是皇帝自己,对这件事似乎也漠不关心,其他人就更没有一个可以主动开口的由头了。
苍静海,究竟是愚蠢,还是真不怕死?或是,故意捻虎须?
摄政王就是十四岁亲政,独揽朝政大权六年,虽是摄政王之尊,然而手里掌握的权力却比历代的皇帝都要大,六年威仪,早已深入众人骨髓。
这虎须,敢捻的人可真不多。
而躲在宫殿屋顶上的凤青鸾和苍静雪,也不由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悄悄对视了一眼。
许多人这一刻心里皆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想法,初生之犊不畏虎。
摄政王的三个皇兄都不敢开口问的问题,他却鼓起勇气问出来了,让众人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在心里怀疑他这番话的动机。
是在为皇帝打抱不平,还是另有心思?
群臣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少年皇帝依然静静地坐在龙椅上,除了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反应。
眉宇间一点点可以看得出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久久的静寂之后,苍凤修缓缓开口,清雅出尘的嗓音之中透着一股迫人的威仪,“折子呈到御案上也才不过一日时间,本王一直以为,类似的正儿八经的政务留待早朝上由众卿讨论决定会更公正也更严肃一些,静海,你便是连这点耐性也没有么?”
话音落下,字字句句,点点凝结成冰。
苍静海脸色猝变,众人亦是浑身一凛。
淡然不惊的几句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苍静海呈到御案上上谏请求皇上亲政的折子,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并且已经被摄政王看过。
而这样一个事实,却至少可以证明两种可能。
第一,皇帝懦弱,已经完全落入了摄政王的控制之中,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摄政王的监视。
第二,皇帝与摄政王关系太过亲密,任何一件事都会告知于摄政王,从不会刻意隐瞒。
而这种可能中的任何一种,对于有心之人来说,都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苍静海此刻真真是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几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皇帝过了亲政年龄已有两年,可两年来所有人——包括长皇叔秦王都对这个问题装傻沉默,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他为何就一时头脑发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