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郦食其未曾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的事迹如数家珍,心中已经按捺不住狂喜,对着张亮躬身说道:“张大人,我曾听闻大人事迹,今日一见大人,更是相见恨晚。先生受我一拜。”
张亮急忙起身回礼,跟着苦笑说道:“先生啊,我闻先生不喜烦琐细小的礼节,为何见我张良却诸多礼数啊?莫不是不愿结交我张良?”
郦食其闻言,赶紧回道:“大人多虑了,能与大人相交乃是平生之愿。只是怕大人嫌我无礼,故才诸多礼数。”
张亮也不再挑礼,对着小二喊道:“小二,上酒,这位先生的酒钱算我的。”
郦食其刚要推辞,却被张亮抢言问道:“先生应在陈留啊,为何到此呢?”
一听张亮所问,郦食其立刻摇头叹道:“不瞒大人,我本在家中隐世,奈何诸多将领攻城略地经过高阳,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在下之名,时常前来邀请。我观他们均非救世之才,不愿跟从,未免再有骚扰,便独身出来暂避。行到此处,钱财用尽,只得求助好友,奈何他已躲我多日。今日本已约好在此相会,到此时未至,怕是不会来了。”说到最后,郦食其显得有些凄凉。
看到对方如此落魄,张亮立刻劝道:“先生不必忧心,如今暴秦稍稍恢复了军力,想来不会再有人去烦扰先生。先生可以返回高阳,静待明君。”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两锭金子递给了对方以作盘缠。
郦食其一见,赶忙推辞道:“不可!在下已经得大人酒食之恩,又有何颜面收大人的财物?”
张亮一把将金子推入对方怀中,跟着说道:“先生既然与良诚心相交,那友人相助您又怎能推辞。”
听完张亮言语,郦食其只好感激的收好钱财。少时,小二端上酒肉,三人便开始同桌共饮。
待到酒足饭饱之际,张亮突然开口问道:“先生既等明君,那可识明君否?”
郦食其稍稍一愣,随后赶紧回道:“大人如此说,必是已有人选,还望大人告知。”
张亮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跟着说出了四个字:“沛县刘邦!”
可郦食其听完之后却皱起眉头,思虑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听闻沛公广纳贤士,但他不喜儒生。只怕我难入沛公之眼,反遭羞辱啊。”
对于郦食其的担忧,张亮却只是淡淡回道:“先生并非那些穷酸腐儒,为何不能得沛公赏识?!只要先生能为沛公立下大功,还怕沛公不另眼相看?不过先生欲投沛公也不能过于低调,还应投其所好。”
“愿闻大人教诲。”
“先生他日得见沛公,可以做一番别出心裁的自我推荐和介绍。”
郦食其立刻追问道:“推荐?介绍?如何推荐和介绍?”
“先生可自称”高阳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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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
范增与项伯相对而坐,项伯似是怒气未消。
范增一见,赶忙说道:“二将军,可是怨恨老朽?”
“不敢,只是军师的作为太过鲁莽。在下不敢苟同。”
见项伯明显是在气头之上,范增却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将军,你明知张良乃世之大才,他日必成心腹大患。又为何多次助他呀?!”
项伯闻言,对着范增正色回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行事理应光明磊落。就算要杀他张良,也应该两军对垒,明刀明枪的对战。而且此时正是各路义军联合抗秦之时,未曾推翻暴秦,我们却要自相残杀,这是何道理。如此离心离德,岂不是在步陈胜后尘吗?!最令在下不齿的是军师居然连虞姑娘和韩王的公主也要加害。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楚国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在下对军师的作为实在不解。”项伯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却依旧努力克制。
范增听到项伯的斥责,未曾反驳,只是略带歉意的回道:“老朽承认此事有思虑不周之处,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此。那便依将军之言,他日若是战场之上,再与他张良一较高下吧。至于虞姑娘处,老朽也不会再去打扰,还望将军代为致歉。”
项伯未想到范增居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立刻一改刚才的态度,抱拳说道:“多谢军师。军师不愧为德高望重之人,如此一来,我也可以放心了。”
送走项伯之后,范增叫来了原先刺杀张亮的侍女,对她说道:“你即刻去准备,几日后动身,探访张良下落。若是有机会,便伺机刺杀。”
侍女领命之后,便自行离去了。
范增一人独坐屋中,沉默许久之后,才悠悠的自语道:“天在良,不在增。可我偏要逆天而行,以报项家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