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与林北玄并行坐着,微微张开了嘴巴,双眼浑圆瞪着他。
至今。
那两句话还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时反复的响彻。
钱有什么用?
将士们开心就好了!
那他这么多年费尽心思的巧立名目克扣盘剥又有何意义?
难道是为了自己开心?
现在想想,自己扒了那么多皮,真的开心吗!?
周扒皮转头看了看面前那群激动兴奋的百姓们。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啊!”
“这位将军爱兵如子!我……,我老汉活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将军!”
一农夫老汉说着说着就哭了。
“当兵若都能吃上这么好的粮食还能拿这么足的赏银,试问天底下哪家哪户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当兵啊!”
“你们懂什么?这叫赏罚分明!”
“活了大半辈子了,俺也是第一次见!”
“青天大老爷!”
几个流民更是当着周扒皮的面,激动的向林北玄跪着,五体投地的大喊青天大老爷。
看到这一幕的周扒皮蓦然瞪大了双眼。
“唔!唔!”
他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心脏。
“大老爷,您没事吧!”
一直跪在一旁的两个捕快,张三李四眼疾手快的奔向前将周扒皮扶稳。
林北玄一时狐疑的看向他。
这位周县令难道有心梗,病情复发了?
周扒皮却是一脸羞愧的转头看向林北玄。
“本县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啊林将军!您才是真正的朝廷干将,百民之福!”
“哪里哪里,周大人言重了!”
林北玄现在的小体格,哪里戴的起这个高帽子?
看着一脸真情流露的周扒皮,连忙摆手拒绝。
而此时此刻的洪县令与张景浩则是看着周扒皮的表演一愣一愣的。
“张大人,周大人这是?忘了吃药否?”
洪县令一脸狐疑的看着周扒皮。
“可能是吧?”
张景浩嗤之以鼻。
毕竟周大人周扒皮可是名声在外啊,这怎么,突然改了性?这不像是周扒皮啊!?
周扒皮此刻眼中不知何时浸满了泪水。
抬起右边的衣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道:“想当初本县令读书,一年童生,两年秀才,再三年举人,而后进士及第!”
“年幼时,想的不过是为了让家人吃上一口饱饭!”
“读书后,学了圣人的道理,懂得也见见多了,高中时本官初入官场,那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遵?想的便是为国为民,为这天下好好的尽一份力!”
“可事到如今如今,如今……”
“呜呜……”
周扒皮掩面呜咽着,一下子似乎一口气接上不来。
半晌突然大哭道:“如今,本官却蒙蔽了初心,活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啊!”
话落。
周扒皮扭过头,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也有可能是两者的混合物,黏黏的一把抓住了林北玄那健壮的臂膀。
此时此刻的周扒皮痛哭流涕道:“让百姓有衣穿,让士兵有粮吃,多么简单的愿景,如今,还是林将军活生生给本官上了一堂课!”
此情此景。
嚎啕大哭的周扒皮瞬间吸引了所有百姓的目光。
看着满脸泪痕无比无助的周扒皮。
百姓们纷纷动容,一个个不禁动了神色。
要不怎么说,百姓是最容易感动的。
看着以前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周扒皮,此刻竟纷纷显露出了恻隐之心。
张三李四两个捕快看着自家的大老爷也是动容的哭了。
“大老爷,您不能有事啊!”
“大老爷,在属下心目中,您远永远是那青天大老爷啊!”
周扒皮捂着脸,任由两个捕快抓着他的袖子。
不时的痛苦呜咽两声。
面前的百姓纷纷道:“县尊莫要再哭了,再哭伤身了!”
“是啊是啊只要县尊痛改前非,依旧是我们永宁县的青天,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
一众百姓纷纷应声。
“唉,想不到本官沦落到如此境地,还能得到百姓们的爱戴,本官惭愧,惭愧啊!”
周扒皮挥开了衣袖,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面对百姓。
林北玄却仔细看了一眼。
好家伙。
脸上的泪倒是真的,只是那表情,也表演的太出神入化了吧?
一边哭,一边嘴角掩盖不住偷摸的笑?
好好好,这是把他的募兵当成了表演舞台了?
林北玄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洪县令与张景浩。
这两位在后头看不清周扒皮的表情。
可在看到林北玄的眼神后,两位大人瞬间懂了。
纷纷朝他无奈的摇摇头。
人生如戏啊林将军!
何况是官场?
作为一个知县,一个百里侯,这演技,怕是很多名角都比不上啊。
试想一下若是只要哭一哭就能升官,哭一哭就能赢得民心,哭一哭就能得到朝廷大佬的赏识的话,这么便宜的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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