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束紧的发冠,衣服和甲胄(zhou)上都覆盖着尘土和暗红色的血迹。
“哪来的猫崽儿?”他挠了挠下巴,伸出手在狼的脑袋上拍拍,“是你找到的吗?越泽。”
狼从喉咙里滚出几声低沉的喉音,低下头用湿润的鼻子在我露出来的脑袋上拱了拱,我不得不压低耳朵才能摆脱他鼻息喷进耳道的古怪感觉。
“起来吧,咱们得回营了。把那猫崽儿拿给我看看。”
狼不顾我的挣扎,咬着我一撮毛把我从他腋窝里拉出来,我尖声喵叫着想逃跑,却被男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他一只宽阔的手掌就能包住我整个身体,五指一合,顿时我再多的扭动也是徒劳,就算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也咬不穿那层厚茧,我用上吃奶的力气也不见得能在他手上留下一圈牙印。
他把我抓在手心随意的上下翻看,甩得我头晕眼花,然后竟然还捏起我的尾巴看了我的嗯嗯一眼。
“唔……不知道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喵嗷嗷!”我把被他松开的尾巴紧紧贴在臀后,冲他怒吼。
他爽朗的微笑着,并不在意我的张牙舞爪,用食指勾开胸前的甲片把我扔了进去,我咕噜咕噜的滚到底端,男人的灼热的体温和心脏强健的搏动透过薄薄的红衣传到我身上,金属的甲片也被传导的并不冰冷,黑暗狭窄的地方意外的给我带来了些许安全感,让我平静了许多。一阵幅度巨大的晃动应该是男人翻身骑上马,接着马儿喷了口气,鞭子的脆响后马蹄扣在地面沉闷的声音开始响起,今天接二连三的变故简直要榨干我所有的精力,这规律的摇晃让我瞌睡起来。
一旦晃动停止,我立刻打起精神,弓着背防备那个男人伸手进来抓我,谁知道甲胄一松我顿时滚落下来,虽然及时调整了姿势让自己四脚着地,却也有些晕乎乎的。
男人看到我那个样子拎着甲片大笑起来。
我窜到这座帐子中最隐蔽的角落:一只矮柜的底部躲了进去,狼的爪子很快出现在缝隙外,他可拿这个我能待得轻松愉快的小缝隙没有办法,厚厚的脚掌伸进来扒拉,而我缩在深处他够不着。他把半个脸伸进来,表情被挤得狰狞无比露出锋利的犬齿,歪着脑袋用一只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不甘的伸着爪子,用力到五指都大张开来。
“你就让他躲着呗,穷折腾啥。那么点儿大的猫崽儿吃啥啊?啧,不是看你那么喜欢它真不想捡这么个麻烦回来,”外面响起瓷器碰撞声、水流声和吞咽的声音,一双大脚走过来在狼的屁股上轻轻踢了踢,“你就扒拉吧,臭小子,我还得去找个火头军问问,你说我养你这么大个儿有啥用?”
男人掀开帐子出去,狼甩了一下尾巴,经过徒劳的扒拉和在外面烦躁的渡步之后,干脆侧躺下来双眼紧盯着我,直到男人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回来,他才迅速的爬起把脸埋进那一盆生肉里。
男人在矮柜外面放了两只陶碗,尽管食物的香气渐渐扩散进来让我不争气的咽咽口水,我还是坚决的等到夜色渐深,那只狼失望的回到他自己的窝,男人也躺在床上发出鼾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身处黑暗的保护我胆大了一些,试探着迈出几步确认不会吵醒任何人,才敢扑过去抱着陶碗试图满足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大块的生肉很有韧劲,我咬起来艰难无比,反复换着左右两边的牙也没咬下多少肉来,用带有倒刺的舌头舔最多也只能刮下些许细沫尝个味道,我急得大幅度的左右甩动尾巴。
我的背突然被拱了一下,我扭头,那对幽绿色的眼睛像浮在空中的灯泡,狼在我整个脸上舔了一口,脖子一伸我碗里的肉就消失在他口中。
我顿时顾不上这样会不会吵醒男人了,一爪子拍在他咀嚼的嘴上,愤怒地大声叫着,他抬起爪子轻易的把我摁倒,低头把肉泥吐回碗里。
你嚼过的东西我才——还是吃吧,我的肚子已经开始绞痛抗议,也顾不上卫生问题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碗里还剩了一些肉末,狼不嫌弃的把它舔得干干净净。
他叼着我回到窝里,这回我没有反抗,窝是用男人的旧衣做成的,我能很清楚的闻到上面的味道,狼在窝里蜷缩起来,一只前爪折起另一只伸直,把我放在被他围起的中心,我踩了踩前爪,虽然已经知道狼和男人对我都没有恶意,身在那么巨大的猎食者旁边还是会紧张。狼的尾巴轻轻地甩了一下搭在后腿上,又看了我一会儿才把脑袋搭上前爪,幽绿的眸子被眼睑覆盖。
我别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