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
改天请早。
对于裘井留了两块碎片所存的心思,胡舟懒得理会。
只是他不计较,牧千却是道:“胡公子看他可怜赏了一两银子,人家却留了或许不止两块碎片,似乎并不讲究投桃报李?”
“他哪里可怜?”胡舟岔开话题道。
这下是刘乾忍不住开口道:“先前一文一文的斤斤计较,这会儿将一两雪花银扔进水里,好大的气派。”像是为了印证是扔进水里,三块碎片应声入水。
并不介意的胡舟好似好奇道:“如果是你,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刘乾不假思索道:“接着来呗。随便倒腾两件旧物,哪怕是从街坊四邻手里去买,那也是合算的。”
胡舟认同道:“是啊。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能堆成小山的铜钱,为何不继续来?换做是我,可能还得跟掌柜商量,起码也将接下来一月的份额给预定了。只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每样皆可。但价格公允便很唯心了,你觉得不值我觉得值当即可。所以摔碎的砚台可以一两银子成交。自然会有上好的曲口青花大罐,我只愿出价一文,你觉得不值当无理取闹,不卖即可。或许下一个差不离的瓶瓶罐罐,我便愿意出价千两。大抵是这样的道理。”
被绕的晕晕乎乎的刘乾不确定道:“你是想借此捡漏?”即便如此,也已经偏离刘乾心底偏门当铺的轨道了。
“捡注定是要捡的,花一两银子自然有所图,不是求什么漏罢了。最终能捡着什么,却是如今想象不到的了。我不知他回去是藏着掖着,闷声发大财。还是大张旗鼓,宣传有我这么一号傻子。但只要他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最终会一传十十传百。然后你们逢人便指着那三块碎片,说是东家花一两银子收的就是了。”胡舟接着解释道。
牧千很有耐心问道:“然后?”
“然后啊,我们想必会忙一些,会经手不少旧物,铁器什杂书籍诸如此类。需要听上许多真实或者临时编凑的故事,长短不一,用心程度估摸着也会不一样。但只要不离了岚兹上溯几百年的脚本,必然有些信息适用,多少比你病急投医的胡乱寻找来的有用。”
原来他还惦记着藏宝图地标变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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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街与霞光长街的鼎盛泾渭分明,与看起来皆是普通实则家底殷实或是地位显赫的北大街亦不同,是正经的寻常百姓家。
没了祖传的砚台并不打紧,更不至要大打出手。但此刻裘井的父亲坐于厅中,独自生着闷气。从背后尚能看见他胸膛的起伏。幸好有一辈子没什么磕磕绊绊的老伴在旁劝诫,不然依着老裘这些年也不见改善的脾气,早将那夫妻二人全都赶出家门。
裘井两口子经过初时的拳脚相加,多半时间都是长得壮实的裘井躲,他的妻子追着打。没办法,差点被一巴掌乎中的裘井清醒过来,觉得理亏不是。
此刻只剩争吵。
脸上被指甲划破,有两道伤痕。如中了头彩的裘井做了件其实并不如何出格的事情,用一两银子在万家楼置办了一桌酒席。其间要了一壶酒。
奈何酒量一般,且十分上脸,是以被风吹出褶子,酒气也没散去多少。硬着头皮回到家,迎接他的便是一顿胖揍。
实在躲不过,豁出去解释没私下藏钱,喝酒的银子是卖了砚台换来的其实不难。何况本就是实话,当然理直气壮。只是一时嘴快,将卖了一两天价的实情也说了,裘井懊恼不已。这不,连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也多是不善。这么大声,看热闹的街坊,自然也都听到了。
平素不知晓儿媳是河东狮的裘隆之所以生气,与儿子卖了祖传砚台关系不大。一是夫妻二人吵闹之大,让街坊四邻看了笑话。一生要面子的老裘过不了心里的坎。二是裘井这混账,拿卖砚台的银两,只吃了顿酒,就都给花完了。
一场闹剧在裘井不断求饶之下落了幕。
这之后是关起门来,裘井在家中几人的逼问之下,交待卖砚台,还有霞光淘宝的所有细节。
裘井有着李执大抵形容为忧郁的心情,情急下只说卖了一两银子,也不知被街坊听去了多少。在他们还不清楚地址的情况下,也不知还能占了多少先机。
至于明曰送去霞光淘宝的物件,此刻由老爹与媳妇共同商量着,似乎连最低的底价都定了,倒省了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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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主顾问起收旧物的事,刘乾只说今天的份额用完了,有东西要卖的明曰趁早。问到今曰收了件什么的时候,刘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有砚台就摆在那儿,直观的很。
同样是大海捞针的法子,如此自然是快些的,牧千默念。
喝了一天茶水的胡舟有苦说不出,晚上吃饭时便将掌柜的差事卸任了,由牧千顶着。收什么多少银子,自行决定就是了,他不过问。
除了李执在吃饭时离开过,几人都在铺子里守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