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头来解决问题,那么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更不要说姬家目前还扣着一个谋反的名头,如何能说服文武百官同意让重要嫌犯的姬凛担任主帅。
然而圣人此时心情激荡,又听得柳泉来报说是朝臣都来了,他一面落笔草拟圣旨任命姬凛为元帅,加封其为二品护国将军,一面便命柳泉传讯给诸多臣工,令其各自回家,只说晋州之危已解决了。
“陛下!”平陵御心中哭笑不得,大军前行非同寻常,朝中诸多部门皆要齐心协力,岂是一张圣旨就能订的,然而他深知圣人性子,不由柔声道,“草民信任姬将军智勇无双,然而朝中臣工皆是英才,俗话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将军年纪青青,少不了还是要听听前辈的意见,再也陛下信赖姬家清白,那是陛下慧眼如炬,可三人成虎,未必所有人都如陛下英明,少不得还要请陛下替姬家正名。”
“这有何难?”圣人满口答应,他到底不是傻子,戚铮是兵部侍郎戚锐的族弟,二者皆是寒门子弟,又未受过姬家恩惠,很不必为了姬家遮掩,而兵报上白纸黑字写了北魏皇长子拓跋敢领军,沿路经过夏侯家名下的三个马场,收缴马匹无数,这当中若没有猫腻他四十九年的日子也算是白活了,而夏侯家与姬家的恩怨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知晓的,不过圣人心里也觉得夏侯家忒不大度,大丈夫何患无妻,又不是心有灵犀的爱侣,“阿柳,你唤他们到东次间的花厅等着,朕这便带着元昭过去。”
“既如此,草民先告退了。”平陵御见他听劝,也不由舒了一口气。
“朕瞧你言之有理,如今可是秀才的功名?”圣人一时才反应过来,平陵御如今仍旧是个白身,又想起之前周坚曾经向自己推荐过二人,果然还是凌云慧眼如炬,有识人之能。
“草民的确为升平十五年的秀才。”平陵御点了点头。
“为何不往上考?以卿之才学,虽不能高中状元,想必二甲亦是不在话下。”东秦历代国君少有如圣人一般文采非凡的,往往草诏皆是翰林笔墨,而自圣人登基以来,他的圣旨到多是自己写的,此时落笔便命章文取了玉玺来用了印,只等中书省检阅一遍即可发文。
“草民中了秀才不久父亲便病逝了,如此守孝三年,再往后却是身子孱弱的,会试乃是九日,草民估摸着挨不过去,也就并未往上考。”平陵御见他不着急也就耐着性子跟他讲话,且他知道圣人对于隐逸者多有好感,他一直以来在圣人跟前也是乡野散人的模样,只他语气听着软和,倒像哄姬凔一样,姬凛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再有草民志不在庙堂之中,素日里收几个弟子观四时风光也足以怡然自乐了,等这回事了,草民自然还是回蜀州,躬耕田野,自给自足。”
“真隐士也!”圣人闻言不由叹息一声,“每日伴着琴棋书画诗酒茶,听风观雪闻落花,果然是神仙日子,朕只恨不与郎君同归山林。”
“正是陛下治下清明,草民才得有此梅妻鹤子的生活。”平陵御冲姬凛眨了眨眼睛,笑道。
“既如此,朕先让凌云去带围着元昭府邸的禁军回来,你便跟着他一道。”圣人被他哄得高兴,当即笑着对章文吩咐,“我瞧着平陵体弱,今年进贡的上好的皮子、药材,你都挑一些合适他用的,一并送过去。”
“喏。”章文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