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下,听后卫海与冷仓然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片刻后,冷仓然突然站起身来:
“他奶奶个熊!我去看看!”
卫海拉住冲动的冷仓然,将冷仓然扯得重新坐回凳子上:
“阴公子他们都看过了,昨儿个我也看过了,除了空荡荡的木屋,什么也没有,别是凶手与帮凶了,就是连只耗子都没有,你去能看到什么?”
冷仓然听这话就蔫了,没再折腾。
卫海问阴十七:“昨儿个我去的时候,木屋我也仔细看过,但除了那吊在屋顶梁上的酒坛子外,并没有别的发现,你们是如何查出木屋那里那么多新的线索来的?”
阴十七早料到卫海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毕竟外人不知道她能看到死者亡语的异能,所以无法理解是正常的,她想了想道:
“是昨儿个你带着小厮离开后,我们留下来到夜里的新发现,木屋的里里外外,及方圆两丈之内,我们都进行了仔细的搜索,特别是木屋本身,我们更是里里外外再查看搜寻了许多遍,这才忙到今日天亮才能往清城回赶,这段时间不短,足以让我们找出更多的新线索来。”
卫海听着觉得有道理,许多线索确实都是在反复搜查,经过长时间收集方能得到,他在衙门里这些年了,这些他都懂。
明白过来之后,他只觉得刚才问阴十七的那个问题实在是多余了,卫海转而问:
“那你是如何知道木屋便是两名死者被杀的凶杀现场的?”
阴十七这一桌是在大堂,但因位置是在角落,又因着卫海与冷仓然两人是官差,所以导致五人周边的桌子都没坐什么人,皆下意识地离五人这一桌远远的。
五人说案子的声音也不大声,所以基本上说什么死者、凶杀、凶手与帮凶的,都没什么人听到。
阴十七听到卫海这个问题之后,却突然大声了起来:
“那木屋就是凶杀现场,是人皮碎尸案的杀人碎尸之所,是我查到的,我当然知道了!”
其他四人被阴十七忽而这么一扬声说出来的这一句话给微微蒙住了,心说阴十七这是做什么?
卫海与冷仓然还愣着,叶子落却是已开口问:
“十七,你这是……”
“故意的。”这三个字,阴十七又恢复了比正常说话,声音已不足几桌之外的人听到:“我就是想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借着客栈中某些好奇心重也嘴碎的客人传出去,说官府已确定了近月来将清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凶杀现场就是木屋这个消息。
曾品正脑子转得很快:“你是想逼帮凶尽快再抛尸?”
“我想把帮凶计划好的步骤打乱,不能再让帮凶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阴十七道,又看向冷仓然:“你说有新的进展,是查到嫌疑人了?”
冷仓然还在消化着大量的信息,没想到阴十七突然就问到他了,顿时有点结巴:
“有、有!有七户人家,我无法做最后的确定……”
阴十七点头:“这很重要,那我们用完膳便去一家一家走访,没问题吧?”
冷仓然摇头:“没问题!”
阴十七接着回答卫海刚才的问题:“我之所以断定木屋就是凶杀现场,那是因为我在那里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虽然已被清理得很干净,但有些痕迹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清得干净的。”
除了血腥味、死者亡语之外,在昨日卫海带着小厮离开木屋之后,阴十七便在木屋里找到了类似刺、砍、切、剁的痕迹。
木屋是用普通的木头简易搭成的,下面一层木板却是铺得很厚。
起初她进入木屋时,皆被木屋里被清得一空的情景吸引住,不仅目光,连思维也被吸往木屋里四周视线触及的低面。
后来经小厮提醒,她看到悬挂于几人顶上装着洪宽顺头颅的酒坛子,她又被木屋的上面吸引住了。
低处与高处,那会她都仔细看过了。
可最下面的地板,却是在卫海与小厮离开后,她再次踏入木屋细查时,脚下却突然再次响起水滴声。
“水滴声?”卫海再次听到这个,他毫无由来地心底一凉。
冷仓然在之前春眠楼里关于阴十七听到水滴声的事情,他只听卫海大略提过,并不知详情,这会又听到阴十七提及水滴声,他完全摸不到点:
“这跟水滴声有什么干系?还有那木屋不是空无一物么?除了几块床板,不是什么也没有么?哪里会有什么水滴声?难道下雨了?”
说到这,冷仓然努力回想着昨日里清城有没有下雨:
“没下雨啊,难道开风县郊与清城的天象还能是不同的?”
“不是下雨,与雨没关系。”阴十七听着冷仓然这般天马行空,不禁抿出浅笑来,可一想到当时她在脚下地板发现的那一幕,她立刻又敛了笑容。
当时阴十七第三回听到水滴声,心里即时咯噔一声跳得飞快。
她在水滴声响起的木屋地板那处蹲下,蹲了很久,也看了很久,久到一双眼几乎能将厚厚的木板给看出两个窟窿来。
最后她让叶子落与曾品正在她蹲着的地方,想办法撬开那一层厚厚的地板。
“撬开了?”冷仓然有点紧张,他觉得该是大发现了!
阴十七没回答,是叶子落接过话:
“撬开了,就在十七听到水滴声的地方,我与品正费了好些时间,才撬开那块地板,那块地板原就是活的,能开也能关的,只是在我们到木屋之前,或者说在小厮逃离木屋得救之后,帮凶便将这一块活的地板给封死了!”
而那块令阴十七听到水滴声的木制地板下,三人撬开地板并搬开后,三人发现了一口井!
“井?”卫海愕然。
冷仓然则完全呆住了。
阴十七道:“没错,就是一口并未干枯却被废弃的水井,而木屋就建在这口井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