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片纷乱。
她得救花自来,她不能眼看着花自来被彻底割喉!
可要怎么救?
真要像余菲说的那样,跟余菲走一趟么?
想了一会,这一会其实时间并不长,甚至是很短的,只是在阴十七与余菲的对恃中,她感到一息如一年那般的漫长。
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
谁也不知道余菲到底想做什么,虽然她与余菲无怨无仇,按道理余菲没有要她命的理由,可谁知道呢,余菲并非平凡的普通人,她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态去衡量余菲的一切举动。
阴十七道:“花大哥,你不要再说话了,她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的!”
余菲笑了笑:“阴快手很聪明,看来已经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了。”
阴十七道:“放人,我跟你走!”
余菲道:“好。”
说放人就真的放人,在阴十七眼前,余菲很是轻易地就将匕首移开了,似乎并不怕阴十七与花自来会做出什么旁的举动来。
阴十七起先并不是很明白余菲为什么会这样笃定,但下一刻她明白了。
在余菲松开对花自来的劫持之后,花自来就像一摊软泥一般滑落地面,整个人像是软骨一样怎么挣扎也无法起身,似是没什么力气,且很快昏睡过去。
阴十七急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余菲一边招手让余水走出牢房,一边回阴十七的话:
“没什么,不过是与其他人一样陷入沉睡而已,时辰一过,自然就醒了,我虽杀过人,但也不是见谁都杀的嗜血之徒。”
余菲没有骗阴十七,她说的是事实。
倘若她是嗜血之徒,这整个牢狱早成了炼狱之地。
余水走到余菲身侧便停了下来,阴十七看着余水,觉得有些异常。
余菲见阴十七神色,竟是没等阴十七开口问,便解释道:
“他杀了我最爱的人,即便他是的亲侄儿,我也不会放过他!”
阴十七问:“谁告诉你,他是杀害了叶良的人?”
余菲勾起一抹笑,一副很乐意为阴十七解答的模样:
“吕典吏告诉我的,他听到了你与展捕头审问的时候,余水亲口承认的话。”
吕典吏?
没错,余菲既然已经控制了整个牢狱,那么吕典吏不可能例外,那个在大门口迎向她的狱卒也是一早被余菲控制了的人!
阴十七没有再说话。
走出牢狱的时候,余菲竟没有对阴十七做一些什么威胁性命的事情,她并不怕阴十七会中途逃跑,或大声嚷嚷起来。
因为阴十七深深明白,余菲能控制牢狱里的所有人,不管是狱卒还是囚犯,那么要了他们的性命同样易如反掌。
在这一刻,阴十七才真正见识了会蛊术会控蛊的人,是多么可怕!
经过吕典吏与那个狱卒时,阴十七其实并没有去看他们,她知道即便去看,大概也只是看到他们眼中的愧疚而已。
那样的愧疚根本就不具任何意义。
她也知道吕典吏本性并不坏,那个狱卒也是一样,不过是受了控制,而不得已为之。
可阴十七还是听到了吕典吏与狱卒低声向她解释的话。
吕典吏说:“我的小孙儿还很小,我不能让他因我而受到噬心之痛!”
阴十七知道吕典吏最小的孙儿只有五、六岁,有一回她见过,那是一个生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的娃儿。
噬心之痛,余菲真是威胁人。
换做她,她必也会做出与吕典吏一样的选择来。
狱卒说:“我、我的妻子快生了……我、我不能……”
不能什么,狱卒没能说下去,因为他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阴十七不认得这个狱卒,只觉得有几分眼熟,该是她来牢里的时候见过一两回。
他说他的妻子快生了,未能说出来的不能,应当是说,不能让他快要为他生娃的妻子受苦,甚至受到性命威胁,最后弄个一尸两命吧。
余菲并没有阻止吕典吏与狱卒向阴十七的解释,反而特意停下了步伐,似是有意让阴十七听完他们的解释。
阴十七有点明白余菲的意思了,从善如流,也是诚心实意的,她对吕典吏与狱卒一笑:
“没事,我不怪你们,谁也不会怪你们,你们的孙儿、妻儿也都不会有事的。”
说完,阴十七看向余菲。
余菲了然道:“对,不会有事的。”
得到阴十七的肯定与余菲亲口说出来的肯定,那终归是大不相同,因为蛊术是余菲下的,只有余菲亲口承诺不会有事,那才能真正让吕典吏与狱卒安下心。
阴十七也有点意外,余菲竟会这般好说话。
似是瞧出阴十七的意外,余菲微蹙了眉道:
“我说过,我不是嗜血之徒,威胁他们,也不过是为了顺利进行我的计划而已。”
阴十七没有反驳,只是在坐上吕典吏与狱卒早准备好在衙门口的马车后,看了眼布帘外赶车的余水,转头便问余菲:
“你不怕余水……”
余菲道:“他一样中了我的蛊术。”
所以,不怕。
阴十七想着余水自走出牢房,便形同没有灵魂的僵硬举止,原来是中了余菲的蛊术,怪不得余水那般凶残的第三人格会这样听话。
马车缓缓起行,车厢里坐着阴十七与余菲,布帘外车驾上坐着的是赶车的余水,他赶车赶得快且稳。
马车很快出了洪沙县城门,这一路余菲并没有开口的意愿,阴十七也满脑子想着事,两人同样沉默着,只闻马车轱轳轱轳走的声音。
在马车行近水月村的时候,阴十七想起另一事来,她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徐姐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手?”
似乎并不惊讶阴十七会问这个问题,也不奇怪阴十七会猜到是她动的手,反正余菲听后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