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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苏清蕙睡的昏昏沉沉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间守夜的绿意忙起身套了衣裳,摸着点亮了油灯,进到内室,苏清蕙已经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绿意问道:“你去前头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过来了!”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语带急促地提醒道。
苏清蕙忙穿了衣裳,套了软鞋,便听见苏侯氏一路低低的抽泣声,心里一惊,两步跑到外间,“娘,你怎么了?”心上不由颤了颤,难道安郡王做了什么不成!
苏志宏极力隐忍着心头的剧痛,声音低哑:“123言情派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程修在剿匪寇的山里被一群匪寇伏击,不幸中了沾了毒的流矢,当场毙命!”
信是直接交到苏志宏手里的,管三先生亲自写的,言:子休已逝,苏家小姐可另择佳婿。
随这封报丧信寄来的,还有程修临去剿匪前,给苏清蕙未写完的半封信,管三先生交代这是子休生前最为挂念的,故一并寄了过来。
苏清蕙看着爹娘,眼泪不及防地掉了下来,觉得自己肯定在梦里,爹娘都疯了,这种事怎好开玩笑,苍白的唇微微哆嗦,目里露出恐惧地看着自家爹爹。
苏志宏不忍看女儿的样子,闭了眼,背过了身去。
苏清蕙抖着手接过娘亲递过来的信,牙齿忍不住打颤,展开看了一眼,整个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没有鱼骨头,一根,也没有!
“我,我,上,次看,到了十,十根”鱼骨头!
“蕙蕙!”
“蕙蕙!”
苏侯氏猛地抱住了晕过去的女儿,苏志宏红着眼,吼道:“快去请大夫!请大夫!”
众人忙将苏清蕙抱到床上,门口的白芷悄悄地后退了两步,消失在夜色中。
苏清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了,绿意、菡萏和白芷都守在屋里,见到苏清蕙醒来,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苏清蕙看着绿意问道:“我娘呢?”
绿意看着主子一脸憔悴,昨日还犹如花骨朵一般的姑娘,今天就失了色,有些难受地道:“夫人和老爷正在派人去123言情,看看,程少爷。”
苏清蕙哗地一下掀开了薄被,迟着脚就要往前头去,绿意几个吓得喊道:“小姐,鞋,鞋!”
一进了前厅,苏清蕙便跪下道:“爹爹,我要去123言情!”
前厅里正有杨头领和一众护卫,见状忙退了出来,刚好遇见拿着鞋子匆匆追过来的绿意,两厢不及避让,险些撞了正着。
苏志宏皱眉看着女儿,叹道:“蕙蕙,123言情远在千里之外,没有二十来日是去不得的,你一个女孩子……”
未及说完,苏清蕙抬着头,打断道:“爹,我要去见他!”
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层雾气,苏志宏心下一惊,他竟在女儿的眼里看到了死水一般的沉寂,“好,好,蕙蕙,我让杨头领带你去!起来,起来!”
他给女儿精挑细选的佳婿,竟然就这般没了,苏志宏的心头也如被剜了肉一般,以后,女儿的路可要怎么走啊!
苏清蕙要即时起身,苏侯氏死活不肯,哭道:“你这个样子,不是要了娘的命吗!”好说歹说,让苏清蕙第二日动身。
是夜,苏清蕙在房里找出程修寄来的十一封信,一封封理好,锁在匣子里,又装进随身的行囊,白芷蹑手蹑脚地进来,轻声唤道:“小姐,奴婢是管三先生手底下的丫鬟。”
苏清蕙神情一震,拉着白芷的手道:“你说,你是管三先生手下的?那子休呢?”
白芷忙道:“小姐,小主子并没有死,只是有人要他死,管三先生便将计就计如了那些人的愿,送信过来不过是为了捏造小主子死了的表象,小姐可千万别去123言情,过几日,小主子便回来了,小姐只要做悲痛欲绝的模样便好!”
苏清蕙心上一松,不觉放下了白芷的胳膊,这才注意到人家胳膊已经被捏的青红一片,忙起身去屋里找消瘀痕的药膏,白芷忙拉过她,苦笑道:“小姐,你要继续难过才行!”
不久,京城里便传出,新上任的鸿胪寺卿家小姐的未婚夫死在匪乱中,苏家小姐悲痛欲绝,准备亲赴蜀地的123言情奔丧,却不妨一时惊痛交加,竟然重病在床。
新上任的鸿胪寺卿家的小姐死了未婚夫,在京城偌大的地方不过是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并没有惊起什么风浪,至多也只是柏树巷多了几个嘀咕苏家有个丧门白虎星的女儿。
半月后,京里却刮起了一阵妖风,传言纷纷道,安王当年在行宫宠幸了一个宫女,并且生养了一个孩子,在战乱中走失,被在外游玩的定远侯府的侯爷无意间找到,已经在领回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