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维护欧阳玲,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舒恒,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舒恒,我后悔了。”
“舒恒,你说过你会好好待我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舒恒,我恨你,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舒恒踉跄着站了起来,上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人:“汐儿,你可以恨我,但别折磨自己好不好,汐儿,别哭,别哭......”
舒恒终究没有抓住宁汐,他看了看双手,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人影,舒恒苦笑两声,又是幻觉吗。是啊,她恨毒了自己,又怎么肯回来看他一眼。
坐在窗边一直留意着屋外动静的晒青见状幽幽地关上了窗户,峨蕊见状,放下手中的绣帕说道:“他又喝醉了?”
晒青点了点头,忠毅侯这些年在外人看来除了性子更冷了些并无任何变化,但只有她和晒青知道,那个男人常常醉倒在院子里。
峨蕊想了想,取了一盏灯笼,走了出去。
“侯爷,更深露重,您该回去了。”走到舒恒身后,峨蕊如此说道。
舒恒转过头,露出一丝苦笑:“回去?回哪儿,没了她,我哪里还有归处。”
“以前哪怕她恨我入骨,至少她还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可如今呢,我还有家吗?”
峨蕊顿了顿,轻轻说道:“夫人的牌位就在这里,这忠毅侯府自然是您和夫人的家。”
舒恒摇了摇头,晃悠悠地朝院外走去,他这一生过得何其失败,他爱的,爱他的,他都没守护住,他太过天真自负,他以为给宁汐修建一堵高墙,将她阻隔在真相之外,就能给她留一片清净之地,却从未问过她,他给的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见舒恒离去的背影,峨蕊竟有一瞬觉得不忍:“夫人她,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很平静。”所以,你做的一切并不是白费。
舒恒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峨蕊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那个人根本听不进去。那个人的心许早就死了。
“他们不该这样的。”突然,晒青的话从峨蕊身后传出。
峨蕊垂眸,不该这样,又该哪样,造化弄人,不过是谁都逃不脱的命运。
“以前,我憎恨侯爷对郡主的薄情,可偏偏是这个薄情的侯爷对郡主最是真心,峨蕊,你说,郡主是那个人的亲侄女,他怎么这么狠心,他怎么舍得。”说到最后,晒青小声抽泣了起来。
“晒青,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有些事不是她们这些小丫鬟能讨论的,而且,郡主已经走了,再怎么忿恨,她们主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晒青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话多了些,她只是为夫人觉得委屈、不值,夫人的世界里只有这份小小的幸福,她知道夫人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呵护,可那人却半分情意都不顾将之取走。
峨蕊叹了口气,携着晒青进了屋子。
进屋之前,峨蕊回头看了眼身后,天色太暗,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桃树的方向,但她仍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郡主,你走之后我们几个丫鬟都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笑着活下去,您在天堂也要好好的。
翌日,舒恒上朝前特意来了趟宁汐的院子,昨晚天色太晚,他竟然都没发现桃树已经开始抽芽了。舒恒的脚步停住,静静地看着枝桠。
可那个种花人,早已不再,桃花开得再好,也无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