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也是,与其哭哭啼啼搞得像强抢民女般,不若让冲喜之人心甘情愿入瓮,果然有些门道啊。
“鄙人沈忠,忝为沈府管家,请问,三少奶奶是哪位?”一中年人上前掬了掬手道。
少奶奶哎,不是小妾更不是通房,妥妥的正室啊,房氏的眼神又亮了几分,管家是什么,就是下人,连下人都穿绸缎衣裳,那沈家该有多富贵啊。
这场合,再糊涂也晓得不能让珠儿抛头露面,朝老唐头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是我家老闺女,呶,就是她。”说着,朝闺女的方向指了指。
今儿唐玉珠真是花了十分心思打扮,精致的流云髻,两鬓插着挂满流苏的银簪子,略施粉黛的面庞显得娇艳欲滴,小巧的珍珠耳坠更是为它添色几分,一袭粉红色的儒裙,就那样娇娇柔柔地站着,在土坡村人的眼里,就似从年画上走下来的一般,尤其是在一堆粗布粗衫,甚至打满补丁的乡巴佬中间,八分颜色也成了十分。
沈忠的眼神闪了闪,如果没记错的话,为三公子冲喜的应该是个丫头,可眼前的明明是位待嫁的姑娘,难不成还有人敢算计他们沈府,搞个李代桃僵?
“她就是唐梅?”
景氏有些草木皆惊,闻言立马将三孩子护在跟前,警惕地盯着。
老唐头尴尬地笑笑:“她是唐玉珠,唐梅的亲姑姑,今年十四。”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对方和颜悦色,但他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暗自吃惊,果然是大户人家,下人都这般有气势,要是主子还不定是怎样的人才风流呢。
他哪里知道,沈忠乃是大管家,除了主子他就是老大,三少爷的事儿不容有失,老夫人这才派他出马,没想到,还真出了纰漏。
当初批了不少姑娘的八字,还就唐家的唐梅合适,事关三少爷的健康,要是他们真敢名目张胆地糊弄,哼,真以为沈家是泥菩萨吗?非要让他们瞧瞧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不可,一群泥腿子。
索性他的城府极深,心中再如何恼火,面上还是八风不动:“哦?怎么回事?”
“呵呵,是这么回事,沈大管家,主要是我家珠儿怜惜侄女年幼,这才主动顶替的。”房氏腆着脸上前说道:“珠儿已经十四了,正好可以马上为沈家传递香火。”
沈家的孩子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吗?不知所谓。
“你们想得倒是不错。”沈家在浏阳县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作为大管家,他什么没见过,念头一闪就晓得里头有猫腻,不过只要不碍着他办差,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个姑娘长得还是不那么乡里乡气的,不过,这事儿可不是长得好就行的:“八字呢。”
房氏一听有门,连忙双手奉上红纸封好的八字:“不是自夸,我家珠儿的命真是顶顶好,富贵双全,一定能和三少爷配得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沈忠淡淡地说道,随即转头吩咐道:“沈大,刚才的事儿都听见了吧,将八字带回,赶紧一字不落地禀告老夫人去。”
轿夫中的一人随即领命而去。
“沈管家,屋里上坐屋里上坐。”老唐头过去套着近乎:“喝杯茶解解渴。”
“不用了,外面呆着就行,相信老夫人的指示很快就到。”
等待最是让人心焦,尽管再有自信,房氏母女两个额上还是渗出一层细汗。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沈大才匆匆赶回,附耳在沈忠耳边低语一番,沈忠双眉一挑,对着唐玉珠拱手道:“三少奶奶,恭喜了。”
唐玉珠随即矜持一笑,房氏他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哈哈大乐,就差没蹦起来,就连景氏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皆大欢喜啊。
“这是五十两,你们收好。”沈忠从怀里掏出一钿银子:“另外请在这张纸上画押。”
房氏她们先喜后忧,有银子拿事好事啊,可是画押什么的,没听过有这茬啊,好像有什么偏离了她们最初的设想。
“画什么押啊?”老唐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唐玉珠唐氏从今儿起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一辈子不得脱离沈家。”沈忠轻描淡写地说道。
就这个啊,众人总算放下心来,只是有些好奇,女子拜堂后就是夫家的人了,何必要多此一举签下这样的文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