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那天开始,幻夜神行每天都待在灵力俱乐部的二楼等待,他和往常一样抽烟、喝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表情与神态。
他不再一副溴然的模样,双眼中深沉的期待与痛苦,嘴角不再总是挂着虚伪的淡笑,刻骨铭心的感情让他脱胎换骨,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仇烈对他的改变最高兴了,他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对幻夜神行以前转弯抹角的行径不屑得很,因此最乐见他撤去那道自闭的心墙。
“嘿,原来真正的你比以前有个性多了。”他走到三日来烟不离手的幻夜神行身边。
“是吗?”他冷瞄他一眼。
“是啊!以前你就算心情不好也都故意装作笑咪咪的,看了就让人生气。”总而言之,以前那个幻夜神行最会惺惺作态了。
“原来你这么注意我。”他又喝了一杯酒。
“谁注意你了?”仇烈大叫。
“不然,我的转变你为什么比较得那么详细?”他冷笑地转身向他。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早就该把心里的藩篱都拆掉,这样大家才算朋友。”
“我可没说过你是我朋友!”
“什么?”这话有点过分啰!
“我啊,现在看你还是不太顺眼,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自己也变一变,省得我手痒会忍不住…”他摩挲着拳头,嘴角上勾。
“忍不住怎样?”仇烈竖眉瞪眼地凑近。
“忍不住在你俊美的脸上挥一拳!”他说着突然拧了拧仇烈的脸颊,十足的欺负。
“妈的!你…”仇烈哪受得了这种调侃,气得就要上前和他干一架,雀利儿眼明手快地拦住他。
“别冲动,仇烈,他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别惹他了。”她提醒他。
“我惹他?”仇烈的眉毛几乎着火。
“他不是从前的幻夜了,现在他可是想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顾忌的。”雀利儿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幻夜现在的个性更容易和仇烈起冲突了。
“小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打得赢我吗?”幻夜神行睥睨地扫他一下,带着倨傲的冷笑走出总部。
“喂喂,我收回我的话,我现在一样看他不顺眼。”仇烈气闷地宣称。
雀利儿和电掣互看一眼,都没辙地摇摇头。
幻夜神行来到病房,在舒静的床边坐下,看着她依然没起色的身体,心又跌荡得更深。
三天了,她的心跳和血压都正常,可是就是不醒,梦里的她也陷入昏迷,他进去叫唤了许多吹她都没反应。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静,要我等白了头吗?千万别输给舒娴哪!我等着要对你说我爱你…”执起她的手轻吻,他心痛地细喁。
是她填补了他心灵的裂缝,她让他分裂了十多年的人格再度成为完整,可是他回报她什么了吗?
除了伤她的心,伤了她的人,他什么都没有给她!
如果当初他敢开口说爱她就好了,起码她会知道他的心,但现在…现在一切会不会都太迟了?
闭上眼睛,他握紧她的手,沉浸在浓稠的悲哀之中。
忽地,她的手抽动了一下,他张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微微搧动的睫毛,看着奇迹在他面前发生…
她醒了!
足足有好几分钟他说不出话来,心跳得太过剧烈,以至于胸腔没有多余的空隙让他喘气。
饼度的兴奋让他忘了细想她究竟是舒娴还是舒静。
“幻夜…”她才要开口,就被后脑和胸口传来的痛楚逼得住口。
“别动!别说话,醒来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幻夜神行激动地將脸埋进她柔细的掌心,高兴得说不下去。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太高兴了,你醒了,你没事了…你…”他抬起脸,深情地看着她,然而却意外地在她脸上看见无动于衷的表情。
“没想到你会这么高兴见到我,幻夜!”她笑了,以舒娴特有的招牌笑容响应他的错愕。
幻夜神行觉得才刚沸腾的血液又在一瞬间冷却,而且结冰。
舒娴!她是舒娴!不是他的舒静!
一抹恐慌攫住他的心头,他震惊地站了起来,并且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
“很失望吧?你的那一记灵力正好由舒静承受了百分之八十,她没力气活过来见你了,只好由我代理。”舒娴静静地躺着,可是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
“为什么会是你活着?为什么醒来的不是舒静?为什么?”幻夜神行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双手抓着头发,向后靠在墙上。
总管和大家都闻声而来,看见她醒来,雀利儿第一个欢呼。
“舒静,你醒了?太好了,幻夜守了你三天三夜了呢!”
“我是舒娴,不是舒静,你们是谁?”舒娴瞇起眼,满脸敌意。
“舒娴?…你不是舒静?”雀利儿骇异地看着绝望的幻夜神行。这是怎么回事?
“舒静永远出不来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活下去。”舒娴狡滑地笑了笑。
“原来姊姊赢了。”总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强者生,弱者亡,这是物竞天檡的自然原理。”舒娴扬了扬细眉。
“你偷了舒静的躯体,还好意思活下去?”幻夜神行森冷地说。
“哼?谁要舒静太弱呢?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格分裂症的人出手伤她的。”舒娴反讥。
“你…”幻夜神行差点控制不住搯死她的冲动。
“你们太吵了,都出去,我要休息了。”她下逐客令,面转向墙壁。
幻夜神行心情恶劣得几乎想杀人,他愤而转身冲出病房,冲出灵力俱乐部,痛苦地坐倒在门廊前的阶梯。
为什么是舒娴?
老天啊!为什么活转过来的不是他的舒静?
他將脸埋在手心,任黑暗將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