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黑长发用一根银夹整齐地束成马尾,脂粉不施,简单大方的白色长袖及膝洋装把有致的身材里得密实,除了一双匀称细长的小腿露出来见人,她连脖子都围上一条白纱丝巾。这种保守的打扮让她夺人的美丽有了迥异于性感妖媚的另一种风情。
今天的她看起来就像朵纯洁的香水百合。
“你可能认错人了,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静两颊浮上淡红,尽量不理会他调笑的言词。
“认错人?”他俊眉一挑,笑了。“要我认错人实在太困难了,我连在梦中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他一语双关,试探她的反应。
梦?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
“那你真是好记性。”她努力稳住自己,不让畏惧的神情从眼瞳泄漏。
“所以,对于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更不可能记不住。”
“能让你记住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是真的不记得,若你没有别的事,那我…”她欠了欠身,想快点离开他的身边。
“这幅画画得不错。”他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呃?哦,画…谢谢,这只是随兴之作…”人家谈到她的画,她只得留下来。
“你把梦的感觉画得很好…”这是衷心的赞美,幻夜神行比任何人都了解梦的虚实,舒静把那种真幻之间的对比描绘得很生动。
“是吗?”听他这么说,舒静的心不禁一动,他对梦的看法竟和她一样吗?
“一般人都以为梦是假的,没有人知道那其实是个最真实的世界,因为它反映了人们心灵的真正渴望与恐惧,在梦里,所有的意念都没有伪装,每个人心都是**裸的呈现,不像现实世界,人们总是带着面具过日子。”幻夜神行有感而发。
舒静愣住了,他的剖析正中她的心事,自从她能在梦里来去自如之后,她对现实世界的确有了厌弃的看法。
“但是,那个世界虽然真实,然而太过明显的意念却让人不安,梦里充斥着人性的丑恶与贪婪,比较起来,反而会让人觉得还是生活在这个虚伪的现实世界轻松得多,起码你不会一下子就看出每一张面具之下的**,而人们也懂得保护自己,懂得拉开每一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这样的距离,正好能让太敏感的人喘口气。”他转头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
舒静更睁大眼睛,他的话正好说中她心里的矛盾,像根针插进她迷乱的思维中,替她区分了多年来的混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细若蚊蚋地问。
“因为我认为你和我有相同的感受。”他面对她,在看见这幅画时,他就百分之百肯定她是他在梦里遇见的那个女人!
“我…”她觉得呼吸又不顺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不是在大野正吉的酒会,而是中川雄二的梦里,对不对?”他冷冷地追问。
他认出她了?舒静瞠目结舌,倒退一步。
“你在说什么…”
“你看见我杀了中川雄二,不是吗?”他向前跨一步,出其不意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我没有!”她惊呼。
“你目睹我杀人,所以才这么怕见到我,是不是?”脸凑近她,他犀利的眼神与温和的表情完全不搭调。
“不!我没见过你,从来没有,不管在大野正吉的酒会还是梦里,我都没见过你…”她挣扎地想后退,但他强有力的臂膀却紧紧围抱着她。
“不然你在梦里见过谁?”他笑得让人胆战心惊。
“我不知道,有些梦在醒来就不记得了…”她推拒着他,身体一直发抖。
“是吗?你真的忘得了?”
“是的!是的,我全忘了!你不要再缠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急着脱逃,她没发现自己的话里已有语病。
“你在怕什么?”他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反射性地转头避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一颗心鼓胀得难以呼吸。“我…我没有…”
“你怕我杀你?在梦里?”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睫毛下双瞳无所遁形的惧意。
“我…”她被逼看着他俊逸的脸,眼前全是他迷人的双唇张合着。
“所以那一夜你诱惑我,就为了撤除我的疑心?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不贯彻你的计策,就在我几乎被你迷倒时,你又换了一张脸孔,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鸟从我身边逃离…你的表现太奇怪了,舒小姐,奇怪得让我不得不搞清楚你的用心。”他瞇起眼,嘴唇抿成直线。
“我没有勾引你…从来就没有!”为了抗拒他的魅惑力,她干脆闭起眼睛低嚷。
“是吗?”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他忽然想笑。
“我不是那种女人,你…你别以为…”她支支吾吾地想着该如何澄清自己。
“以为什么?难道那个在我怀里**的女人不是你?那个浑身雪白如脂,在我的抚摩下全身亢奋又轻喃不已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舒静忽地又睁开眼,火辣的羞红突然在脸上绽开,她失措地喝止:“别说了!”
幻夜神行扬一扬眉,低笑说:“怎么,我恢复你的记忆了吧?”
“我告诉过你那不是我!”她再也忍不住了,死命推开他,冲着他怒斥:“那是我姊姊!是她勾引你,她最擅长利用我的身体去勾引每个男人,而我只能在梦里干着急。懂吗?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
吼完之后,她顾不得画廊里惊讶的目光,转身冲了出去。
幻夜神行怔在原地反刍着她的话,模糊中似乎抓住一个关键点,他赫然回头,盯着那幅“梦镜”,隐约找到了答案。
或者,舒娴和舒静根本是两个人?
她们是姊妹?
辈享一个身体的姊妹?
可能吗?
疑惑地走出双子星,他伫立在街头,点上烟。
看来他得拿出他的看家本领才能看清舒静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