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好,我嫁。”
“简音……”一旁的尤染墨脸色一变。
辛简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取了笔就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转而递还给温友蓝,“温叔叔,三千万什么时候到账?”
“三天后,你和江銮的订婚宴举行完,三千万必定如期而至。”温友蓝满意的笑了,在合同上签了字,然后递了一份给辛简音。
温友蓝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离开了。
他一走,尤染墨便开口道,“为了三千万,你卖掉自己的幸福?简音,兴许还有别的办法。”
辛简音没有回话,只听辛正良在一旁叹了口气,“丫头,是爷爷不好,爷爷没用……”
她笑笑,握住了辛正良枯瘦如柴的手,“爷爷,您保重身体,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支持了。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振辛氏集团的。”
*
是夜,凉风习习,拂散了白日里的热气。
辛简音一袭黑色睡裙靠在阳台栅栏上,青葱玉指挑着一杯73年的红酒,醉眼朦胧的看着夜空。
自从温友蓝走后,她始终翻不过温江銮这一页。
初见温江銮,辛简音记得是在父母的葬礼上。
她16岁,温江銮20岁。
那天天色昏黄,辛简音穿着丧服跟着辛正良在门口迎客。远远的看见温友蓝夫妻两人,带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前来。
少年一头黑色短发,眉眼淡漠,神色疏离,也不笑,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那天辛简音的心灰蒙蒙的,很难受,但她不同妹妹辛简柔。葬礼开始到结束,辛简音一滴泪没流。
忙碌之余,辛简音总能看见温江銮跟在辛简柔的身边,守着她安慰她,甚至微笑。
从那个时候起,辛简音就察觉到了,即便是订了娃娃亲,温江銮也丝毫没想要娶她的意思。
丧礼过后,辛简音按照爷爷的安排去了军校,又再次遇见了身为教官的温江銮。
在军校的那一年,辛简音有很多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唯一要谨记的,就是一年前苏城地震,她和温江銮被压在废墟之中,定下的约定。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危险空间里,温江銮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是温江銮小时候的事,故事里的女孩,才是温江銮想要娶的人。
——辛简音,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和良知,就忘记我们之间的亲事,成全我也放过你自己。
温江銮凉薄疏离,在废墟中与她说的这句话,至今辛简音都记得。
那次地震,她和温江銮被埋地下,余震时温江銮为了保护她被石板砸重,昏迷不醒。
他们被埋了三天,搜救队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昏迷了。
那次事件后,辛简音就再也没有见过温江銮。因为右手在那次地震中伤及了神经无法使力,所以辛简音离开了军校,去了意大利。
思绪拉回,辛简音迷蒙的眼逐渐有了聚点,继而收回目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为了三千万,她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温江銮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杀了她的心都有。
唇角一勾,辛简音苦涩的笑笑。
这婚,也不是她答应了,就能结得成的。
*
傍晚的流云逐渐隐没在黑暗中,整个金城灯火通明,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圣利亚大酒店门前,千尺红毯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一辆辆豪车停在台阶下,侍者们谦恭有礼的拉开车门。
车里下来的都是金城里的名门贵族,军商两界,来了不少人。
今日便是辛简音与温江銮的订婚宴,也是她和辛简柔19岁的生日。
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毕竟温家的事情,在金城上流社会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事。
辛简音也借着这次宴会正式与大家见面,她要继承辛氏集团的产业,以后的日子少不了与这些人打交道。
酒店大厅,辛简音站在角落里打量着来来回回的人影,远远地看见门口进来的辛正良以及他身边那个与她极为神似的女孩子。
举杯抿了一口红酒,辛简音放下了酒杯,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向辛正良走去。
辛简柔看见她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讶异,转而扬唇柔媚一笑,“姐!”
“爷爷,小柔。”辛简音的语气平淡,自然而然的挽过辛正良的手臂,与辛简柔一起扶着辛正良往休息室去。
辛简柔是今天才回来的,前几天去苏城那边开了画展。因为辛简音与温江銮订婚的事情,她特地赶回来。
“姐,恭喜你!”
将辛正良安置在休息室,两姐妹慢悠悠的回到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