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的水已经烧开,“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赵菱恍然惊觉,忙将茶壶从炉子上提下来。听得出神,差点忘了正事。幸好亭中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窘态。
或许他们注意到了,也不以为意。很少有人会专门挑一个十一岁少女的毛病,尤其这三人还是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三个人!
赵菱小心将开水倒进紫砂壶中,氤氲香气顿时弥漫整个凉亭。她不急不缓泡着茶,悠闲自在,那神韵,全然不像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儿,倒似久经世事后云淡风轻的老道。
赵菱对自己泡茶的功夫十分自信,师父每天都要喝她泡的茶。或许三年前,师父就是看中了自己泡茶的天赋,才把自己留在身边的吧。赵菱如是想着,将茶水仔细分进茶盏中。
凉亭里已经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见茶盏相碰的脆响和棋子落枰的动静。赵菱对他们的谈话,还不太明白。但她毕竟也跟了师父三年,多多少少学到些东西。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听不懂,甚至觉得这三人根本话不投机。只是因为他们话中隐藏了许多深意,没有说出来的,远远比说出来的要多。
师父说得果然没错,留下来听听,总归有一些好处的。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学东西最快的时候。赵菱就像初生的树苗一样,疯狂地汲取着养分。她虽然还不懂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懂三足鼎立,互相牵制。但她有信心,早晚有一天,她也会像亭子里这三人一样,谈笑风生间就能牵动千万生灵。
赵菱先给无我端上一盏茶。来者是客,她不敢得罪。虽然无我的气势咄咄逼人,让赵菱很不喜欢。但他该算三人当中气度最风流的了,长得也算最俊的。赵菱还没到少女怀春的年纪,但每个女子天生都有欣赏美的天赋。
无我没有看她,只是道:“我的黑子占尽天时地利,中原腹地、边角险要,都在我掌控之下。风先生,你索性投子认输吧。”
赵菱知道无我发动了攻势,虽在说棋,却不止于棋。她给鬼隐端上茶,很想知道师父会如何反击。
鬼隐只是淡然一笑,道:“大师虽占优,言胜还为时过早。你占着的地方,说不定很快就要易手了!”
不动声色,却杀机隐现。赵菱学到一招,最后给苏拙端上茶。苏拙淡淡说了句:“多谢。”语气很平淡,但赵菱知道他是出自真心。
赵菱忍不住站在一边,偷眼打量这个从未谋面的师兄。她虽第一次见苏拙,但早已经听过他的名字和事迹。原本苏拙也算客人,按着客先主后的礼仪,赵菱应该先给苏拙奉茶。但她似乎知道,苏拙不会在意。
苏拙看上去是那么随和,赵菱总是恍惚以为,苏拙仿佛就是自己邻居家的一个大哥,而不是像无我和师父一样,能够搅动风云的人。
苏拙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赵菱知道他在担心一个人,那是个待人很好的大姐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赵菱在陪着那位姐姐。
但赵菱明白,那人是师父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就像他现在拈在手中的这枚白子一样。
鬼隐将一枚白字填在空处,笑道:“大师看这一子如何?”
白字落下,一片黑子锐意尽失,成了白字囊中物。无我眉头一皱,却笑道:“小小一角,终究难以撼动全局。”说着落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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