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东,多是豪富之家。苏拙站在秦淮水边,望着街两边的大院。一晃三四年了,当初苏拙在此破解了凌家一案,从此以后,再未来过金陵。如今物是人非,凌霜早已将金陵的产业变卖,返回了苏州。而当时那间大宅,因为出了人命,受人忌讳,也没人再住,成了一间荒宅。
就在离此隔着一条街,有一家宅院,正在办丧事。门前摆满了花圈挽联,人来人往,都是上一柱香,鞠上一躬,便即离去。苏拙站在门前,仰望门前匾额,上面写着“朱府”两个大字。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进门,向着大堂灵柩深鞠一躬。
棺椁里躺的,正是朱贵!几天前,朱贵尸体由官差带回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朱贵的原配夫人跪在灵前低声抽泣,而他的七八个小妾,却是装作抹眼泪。朱贵子女尚幼,跪在一旁,不时还打打闹闹,全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
苏拙上完香,向几位女子微微行礼。几位家眷都不认得这人,有年轻的女子甚至看着苏拙年轻英俊,忍不住偷眼观瞧。那原配夫人约莫四十年纪,怒视几个小妾一眼。她从没见过苏拙,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客气地问道:“这位先生是先夫的朋友?”
苏拙点点头,道:“我姓苏,是朱老板生意上的朋友,只是住在外地,很少往来罢了。前日陡闻噩耗,想过来看看真假。想不到朱老板居然当真被害了!”
说起此事,又勾起了朱夫人的伤心。她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哭道:“我家夫君死得惨啊……”
苏拙等她嚎了几句,才问道:“夫人可知道,是谁会害朱老板?”
朱夫人哽咽道:“先夫向来说和气生财,如何会与人结仇?一定是有人觊觎先夫的钱财,这才杀人劫财!先夫外出时,身上带着的银票,全被抢走了!”
苏拙脸色微微一红,忽然一阵心虚。朱贵死的时候,他正怀抱着尸体。后来皇城司捕快赶到,众人一哄而散。苏拙则随手摸到朱贵胸口厚厚一叠银票,便随手拿了,想要伪装成劫财杀人,以免皇城司追查。后来他离开百里村时,又将鬼隐和自己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凑够五百两,跟小豆子父母将那几张银票也赎了出来。
只是后来仔细一瞧,原来从朱贵怀中顺来的银票,居然都是一万两一张的,共有五张。如此大的数额,着实让苏拙吃惊。他本来觉得朱贵此人奸猾无比,所带钱财也一定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可是数额一大,若是拿去兑换,肯定引起注意,反倒暴露了自己。因此苏拙虽然身携巨款,却无法兑现,反而更穷迫了。
他尴尬了一阵,这才试探着问道:“夫人,既然是银票被抢,只要查明有谁兑现了银票,不就可以查到凶手?”
朱夫人恨恨道:“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是至今那些银票也没有出现!”
苏拙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故意沉思道:“如此看来,这事有可能并不是劫财那么简单啊!会不会是朱老板生意上的仇敌下的手?我也曾与朱老板打过交道,发现他时常与一些人在暗中往来。会不会是这些人干的?”
朱夫人眉头一跳,忙道:“不、不会……先夫向来做生意光明正大,如何会与什么人暗地往来?你、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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