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犹豫。
可是老朱表达了反对意见。
“你现在怀有身孕,怎么可以抽骨髓呢?”朱朝阳急急地问道。
“不要紧的。”周筱兰说,“医生也说过,现在并不是真正的抽骨髓,而是抽血来进行基因配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那也要咨询一下医生再说。”朱朝阳说。
咨询医生的结果是,做配型的时候是抽血,真正进行骨髓移植的时候,才抽骨髓。因为只有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才能告血,而血液里的红细胞会死的,无法达到造血的目的。但因为抽骨髓怎么的也要伤害身体,且要一段时间恢复,所以一般不允许孕妇捐骨髓。
“你看看,还不是要抽骨髓。”朱朝阳嚷嚷道。
“那是配型成功了才抽骨髓。”周筱兰说,“现在都还两说呢。”
“你是他母亲,配型怎么可能不成功。”朱朝阳说,“你肯定要抽骨髓的啊。抽了骨髓恢复很慢的,你是孕妇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中的宝宝想想啊。”
“肚子中的宝宝是我的孩子,病床上躺着的也是我的孩子。”周筱兰哭道,“朱朝阳,你让我怎么选择,怎么取舍?再说了,抽骨髓又死不了人,就是要一段时间恢复罢了,你怎么这么担心?”
“老婆,我已经失去我的骁骁了,你还要让我失去这两个孩子吗?”朱朝阳质问周筱兰,“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什么叫我狠心?”周筱兰火了,“我抽骨髓不会死,但是我儿子得不到我的骨髓,他就会死!你说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
袁满愤怒地看着朱朝阳,恨不得把这混球捶一顿。
“你们都不要争了,配个型又不要命,吵什么吵!”一向温和的侯医生也火了。
尽管朱朝阳老大不高兴,但是周筱兰不顾他的反对,还是到DNA检测中心做了骨髓配型。
“就抽了4毫升的静脉血,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风险?出了什么问题?”周筱兰质问朱朝阳,“你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这才只是骨髓配型,要是配对成功了呢?”朱朝阳问,“配对成功了,你是不是就要去抽骨髓了?”
“配对成功不好吗?”周筱兰问,“配对成功了,我就可以救我的儿子了。我生都生了他,看到他得这种病,我难道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她实在说不出那个“死”字。母亲只有生儿育女的,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子女“死”。哪怕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挽救自己子女的命。
“你只看到病床上的孩子,你没有看到肚子里的孩子!”朱朝阳怒道。
“我说朱朝阳,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的,把老子惹火了,老子到产科把孩子做了,让你狗日的绝后!”周筱兰怒道。
“周筱兰,你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朱朝阳惊得大张着嘴,“你怎么有这样恶毒的想法?!他们都已经快五个月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要遭天谴的!”
不知道朱朝阳羞不羞耻,连8岁的叶辉都要跟弟弟做骨髓配型,他这个五十岁的老男人,一个曾经的人民教师,居然这样的自私。
经过HLA-A,B,C,DR,DP6个基因位点的检测,配型的结果是,周筱兰配型不成功,尽管她是舟舟的亲生母亲,与舟舟是半相合基因,但是很不幸,她的骨髓与舟舟不配对。朱朝阳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赵薇与舟舟不配对,叶辉与舟舟与不配对,覃桂枝、周伟和舟舟均不配对。
只有袁满,他作为舟舟的父亲,是另一个半相合基因,很幸运的配对成功。但是,最要命的是,就算他配对成功,也不能捐骨髓救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他有乙肝!
“乙肝又不会死人,先把骨髓移植了,把命救了再治乙肝啊。”袁满对侯医生说。
“你想得太简单了吧。”侯医生说,“白血病患者为什么要戴口罩吗?”
袁满摇摇头。
“那是因为感冒和感染,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侯医生斥道,“你还想用你感染了乙肝病毒的骨髓去救你儿子,你在想什么呢?你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杀他!”
被侯医生训得狗血淋头,但袁满没有生气,只有绝望。
“侯医生,那我该怎么办?”袁满绝望地说,“这么多人一起来做配对,就我配对成功了,但是我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活着,你儿子尚有人管,就有活着的机会。你死了,谁帮你管你的儿子?他还怎么活?”侯医生训斥道,“你怎么是这样一个容易悲观的人?你的骨髓不能用,我们还可以到中华骨髓库去找配型嘛。急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