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正万缘收名誉传扬四部洲。智慧光明登彼岸飕飕叆叆云生天际头。诸佛共相酬永住瑶台万万秋。打破人间蝴蝶梦休休涤净尘氛不惹愁。话表三藏师徒洗污秽之胡同上逍遥之道路光阴迅又值炎天正是:海榴舒锦弹荷叶绽青盘。两路绿杨藏乳燕行人避暑扇摇绔。进前行处忽见有一城池相近。三藏勒马叫:“徒弟们你看那是甚么去处?”行者道:“师父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领唐王旨意离朝也!”三藏道:
“我自幼为僧千经万典皆通怎么说我不识字?”行者道:“既识字怎么那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就不认得却问是甚去处何也?”三藏喝道:“这泼猴胡说!那旗被风吹得乱摆纵有字也看不明白!”行者道:“老孙偏怎看见?”八戒沙僧道:“师父莫听师兄捣鬼。这般遥望城池尚不明白如何就见是甚字号?”行者道:“却不是朱紫国三字?”三藏道:“朱紫国必是西邦王位却要倒换关文。”行者道:“不消讲了。”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真个好个皇州!
但见: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绝域梯航至遐方玉帛盈。形胜连山远宫垣接汉清。
三关严锁钥万古乐升平。师徒们在那大街市上行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真不亚大唐世界。那两边做买做卖的忽见猪八戒相貌丑陋沙和尚面黑身长孙行者脸毛额廓丢了买卖都来争看。三藏只叫:“不要撞祸!低着头走!”
八戒遵依把个莲蓬嘴揣在怀里沙僧不敢仰视惟行者东张西望紧随唐僧左右。那些人有知事的看看儿就回去了。有那游手好闲的并那顽童们烘烘笑笑都上前抛瓦丢砖与八戒作戏。唐僧捏着一把汗只教:“莫要生事!”那呆子不敢抬头。
不多时转过隅头忽见一座门墙上有会同馆三字。唐僧道:“徒弟我们进这衙门去也。”行者道:“进去怎的?”唐僧道:
“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也打搅得且到里面歇下。
待我见驾倒换了关文再赶出城走路。”八戒闻言掣出嘴来把那些随看的人唬倒了数十个他上前道:“师父说的是我们且到里边藏下免得这伙鸟人吵嚷。”遂进馆去那些人方渐渐而退。
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个个心惊齐道:“是甚么人?是甚么人?往那里走?”三藏合掌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宝方不敢私过有关文欲倒验放行权借高衙暂歇。”那两个馆使听言屏退左右一个个整冠束带下厅迎上相见即命打扫客房安歇教办清素支应三藏谢了。二官带领人夫出厅而去。手下人请老爷客房安歇三藏便走行者恨道:“这厮惫懒!怎么不让老孙在正厅?”三藏道:“他这里不服我大唐管属又不与我国相连况不时又有上司过客往来所以不好留此相待。”行者道:“这等说我偏要他相待!”正说处有管事的送支应来乃是一盘白米、一盘白面、两把青菜、四块豆腐、两个面筋、一盘干笋、一盘木耳。三藏教徒弟收了谢了管事的管事的道:“西房里有干净锅灶柴火方便请自去做饭。”三藏道:“我问你一声国王可在殿上么?”
管事的道:“我万岁爷爷久不上朝今日乃黄道良辰正与文武多官议出黄榜。你若要倒换关文趁此急去还赶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还有多少时伺候哩。”三藏道:“悟空你们在此安排斋饭等我急急去验了关文回来吃了走路。”八戒急取出袈裟关文。三藏整束了进朝只是吩咐徒弟们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不一时已到五凤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直至端门外烦奏事官转达天廷欲倒验关文。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前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欲倒换通关文牒听宣。”国王闻言喜道:“寡人久病不曾登基今上殿出榜招医就有高僧来国!”即传旨宣至阶下三藏即礼拜俯伏。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命光禄寺办斋三藏谢了恩将关文献上。国王看毕十分欢喜道:“法师你那大唐几朝君正?几辈臣贤?至于唐王因甚作疾回生着你远涉山川求经?”这长老因问即欠身合掌道:“贫僧那里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尧舜正位禹汤安民。成周子众各立乾坤。倚强欺弱分国称君。邦君十八分野边尘。后成十二宇宙安淳。
因无车马却又相吞。七雄争胜六国归秦。天生鲁沛各怀不仁。江山属汉约法钦遵。汉归司马晋又纷纭。南北十二宋齐梁陈。列祖相继大隋绍真。赏花无道涂炭多民。我王李氏国号唐君。高祖晏驾当今世民。河清海晏大德宽仁。兹因长安城北有个怪水龙神刻减甘雨应该损身。夜间托梦告王救迍。王言准赦早召贤臣。款留殿内慢把棋轮。时当日午那贤臣梦斩龙身。”国王闻言忽作呻吟之声问道:“法师那贤臣是那邦来者?”三藏道:“就是我王驾前丞相姓魏名徵。他识天文知地理辨阴阳乃安邦立国之大宰辅也。因他梦斩了泾河龙王那龙王告到阴司说我王许救又杀之故我王遂得促病渐觉身危。魏徵又写书一封与我王带至冥司寄与酆都城判官崔玨。少时唐王身死至三日复得回生。亏了魏徵感崔判官改了文书加王二十年寿。今要做水6大会故遣贫僧远涉道途询求诸国拜佛祖取大乘经三藏度孽苦升天也。”那国王又呻吟叹道:“诚乃是天朝大国君正臣贤!似我寡人久病多时并无一臣拯救。”长老听说偷睛观看见那皇帝面黄肌瘦形脱神衰。长老正欲启问有光禄寺官奏请唐僧奉斋。王传旨教:“在披香殿连朕之膳摆下与法师同享。”
三藏谢了恩与王同进膳进斋不题。
却说行者在会同馆中着沙僧安排茶饭并整治素菜。沙僧道:“茶饭易煮蔬菜不好安排。”行者问道:“如何?”沙僧道:
“油盐酱醋俱无也。”行者道:“我这里有几文衬钱教八戒上街买去。”那呆子躲懒道:“我不敢去嘴脸欠俊恐惹下祸来师父怪我。”行者道:“公平交易又不化他又不抢他何祸之有!”八戒道:“你才不曾看见獐智?在这门前扯出嘴来把人唬倒了十来个;若到闹市丛中也不知唬杀多少人是!”行者道:
“你只知闹市丛中你可曾看见那市上卖的是甚么东西?”八戒道:“师父只教我低着头莫撞祸实是不曾看见。”行者道:“酒店、米铺、磨坊并绫罗杂货不消说着然又好茶房、面店大烧饼、大馍馍饭店又有好汤饭好椒料、好蔬菜与那异品的糖糕、蒸酥、点心、卷子、油食、蜜食无数好东西我去买些儿请你如何?”那呆子闻说口内流涎喉咙里啯啯的咽唾跳起来道:“哥哥!这遭我扰你待下次趱钱我也请你回席。”行者暗笑道:“沙僧好生煮饭等我们去买调和来。”沙僧也知是耍呆子只得顺口应承道:“你们去须是多买些吃饱了来。”那呆子捞个碗盏拿了就跟行者出门。有两个在官人问道:“长老那里去?”行者道:“买调和。”那人道:“这条街往西去转过拐角鼓楼那郑家杂货店凭你买多少油盐酱醋、姜椒茶叶俱全。”
他二人携手相搀径上街西而去。行者过了几处茶房几家饭店当买的不买当吃的不吃。八戒叫道:“师兄这里将就买些用罢。”那行者原是耍他那里肯买道:“贤弟你好不经纪!再走走拣大的买吃。”两个人说说话儿又领了许多人跟随争看。不时到了鼓楼边只见那楼下无数人喧嚷挤挤挨挨填街塞路。八戒见了道:“哥哥我不去了那里人嚷得紧只怕是拿和尚的。又况是面生可疑之人拿了去怎的了?”行者道:“胡谈!和尚又不犯法拿我怎的?我们走过去到郑家店买些调和来。”八戒道:“罢罢罢!我不撞祸。这一挤到人丛里把耳朵躧了两躧唬得他跌跌爬爬跌死几个我倒偿命哩!”行者道:“既然如此你在这壁根下站定等我过去买了回来与你买素面烧饼吃罢。”那呆子将碗盏递与行者把嘴拄着墙根背着脸死也不动。这行者走至楼边果然挤塞直挨入人丛里听时原来是那皇榜张挂楼下故多人争看。行者挤到近处闪开火眼金睛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朕西牛贺洲朱紫国王自立业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国事不祥沉疴伏枕淹延日久难痊。本国太医院屡选良方未能调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不拘北往东来中华外国若有精医药者请登宝殿疗理朕躬。稍得病愈愿将社稷平分决不虚示。为此出给张挂须至榜者。”览毕满心欢喜道:“古人云行动有三分财气。早是不在馆中呆坐。即此不必买甚调和且把取经事宁耐一日等老孙做个医生耍耍。”好大圣弯倒腰丢了碗盏拈一撮土往上洒去念声咒语使个隐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