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没课,应该在寝室。你回去安慰她。”我打断了沉默,心怀鬼胎地。
“得了吧,让我去安慰失恋的顾里?我情愿去伏地魔床前给他讲故事。”南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翻着白眼看我,“你哪次不叫我去送死?要去你去。”
实话,我也不敢去。我情愿去挖伏地魔的祖坟。
最后,拉锯战以我和南湘共同跳火坑、要死一起死作为结束。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同甘”没有多少次,“共苦”一次都没有落下。
在回寝室之前,我和南湘绕去学校后门,帮顾里买了她最爱吃的笼包。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不排除用笼包做武器自卫的可能。
但是,当我和南湘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打开寝室的大门时,我们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在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辽兹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顾里在客厅的中央铺了一块白色的柔软毯子,此刻她正穿着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固定着一个极其扭曲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在做瑜伽。她听见声响,幽幽地转过头来,瞄了瞄提着笼包穿着破牛仔裤的我和南湘,用一种很怪力乱神的气音和表情对我们:“你们还不快来……”
那感觉,如同盘丝洞门口倒挂着的**蜘蛛精在无比妖媚地对唐僧四人“你们还不快来”一样。
于是我和南湘迅加入了她。
并且南湘还去房间里倒腾出了多年前我们去峨眉山时带回来的檀香。我看见那些檀香的时候人中都缩紧了,那简直是一场噩梦一样的旅行。因为有了唐宛如的加入,我们的“清幽峨眉之旅”,从踏入山门,唐宛如那一句极其响亮的“我靠,这山高的,等我们爬上去……顾里,你腿儿都找不到了吧!”开始,就彻底地转变成了“四女大闹峨眉”的戏码。整个闹剧在唐宛如入住离金不远的卧云庵时泪眼婆娑地“如果我三十未嫁,那我就来这里清修”时,达到了高氵朝。顾里看着她忧愁地摇头,“谁敢收你?”
南湘幽幽地接了一句:“法海。”
好多次,我们都想把她直接从金上推下去,比如:
在素菜馆餐厅里,她肆无忌惮地抓着旁边的一个店员问人家:“四川回锅肉很出名呀,来,一份。”
她也在一路疲惫的登山途中,数次直接把她的裙子掀起来上下煽风……虽然她里面穿着安全短裤,周围的外国友人十分诧异。
她也在我们严肃认真地站在佛像前并成一排,准备跪拜的时候,突然一跟头朝前翻倒在烛台上,当然,伴随着猛烈撞击声的,还有她标志性的惊声尖叫。
在我们忧心忡忡、担心回上海后随时都会有报应地离开峨眉山的时候,她在山脚下的那个古钟前,整个人像一条壁虎一样倒挂在上面,死命大叫要我们帮她拍照,周围的人都震住了,因为实在不能想像她是怎么折腾到那个钟上面上去的。
一整个旅途下来,我现顾里皱纹都增加了三条。
南湘把檀香燃在旁边,于是,烟雾缭绕里,三个女人开始抬腿拧腰,挑战着种种人体的柔韧极限。
这对南湘和我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我和她,都是学过现代舞的,而且南湘比我专业多了,我游手好闲地学了三年,南湘坚持了六年。南湘无聊的时候,经常在夜店或者kTV里活动活动筋骨,轻描淡写地就把腿举起来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去,我对此习以为常,并且偶尔还会加入。但是周围的人往往受不了这个刺激。曾经有一个男的被南湘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把一颗龙眼连皮带壳地吃了下去,嚼得咔嚓咔嚓的。
瑜伽进行了一个多时,我们中途休息。
顾里企图把她买回来的那瓶大瓶装的饮料打开,但是死活拧不开那个瓶盖。我曾经喝过这种运动饮料,虽然它瓶身上的大串英文不是全认识,但是对它那种能够瞬间击穿天灵盖的劲爽清凉和活力四射的口感记忆犹新,于是我守在边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我们三个人轮流用尽吃奶的力气之后,依然没有打开那个瓶盖。我绝望地瘫倒在沙上。顾里非常愤怒,她冷静地抄下瓶身上的厂商电话,准备打电话投诉。南湘受不了了,起身去饮水机处放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她一边喝水,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我,然后就默默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这个骗子!又出卖了我!
我像是演八档连续剧一样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谓地提起:“这几天没看见顾源嘛。”完后我看见南湘整个背都僵硬了,我也迅摸过一个沙靠垫放在自己的胸前,随时准备着,提防顾里突然冲我扑过来用她的钢笔戳瞎我的双眼。
顾里一边抄着瓶子上的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顾源啊,我们分手了啊。”
我看见南湘转过脸来,张大了口闭也闭不上,纯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