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丛离殃听到我这番话,怔了怔,随后却叹了口气道:“你小子……还真是一万次都不够死的性子呢……”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备水一战的打算,但从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听出丝毫战意,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他将头偏向惊云镇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地说道:“你兄弟被卷进这件事,只是一个偶然,赫彻来到这里,却是一个必然。如果你不搞清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救不出你兄弟的。”
哦?我心里一动,旋即说道:“听说赫彻向来行踪不定,诡异非常,但许多年来并未正面与大秦为敌过。假如真的是出于攻城掠地,或是打家劫舍的目的,也明明有更合适的时机可选,眼下天下初定,贸然出手,实在显得有点突兀。这手法也是透着不合理,好不容易攻破边塞,占领城池,正应该擒住敌将,以民为虏,放出条件去取得所需便是,有什么必要摆下这样的阵势,像是要斩尽杀绝一般呢?”
“呵呵,”丛离殃笑了两声,又说,“看不出你还是动了点脑子的。”
又是这种挑衅的说辞,我却懒得理他,沿着自己灵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道:“一个小小的赫彻,就算身怀异术,也是吃不下大秦的,现在勉力如此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给大秦一个下马威,让大秦不敢小瞧他们,才好展开后面的谈判。如果是这样的话,惊云镇沦陷就已经足够震撼,看不出还有什么费时费力、继续扩大影响的必要;而且谈判总需要有媒介,以牛落英的地位和公信力,正该是使臣的最好人选,但他们却没有利用他,而是将他掳走了。就算恰巧与牛落英有什么其他的过节,对待前来斡旋的越璧又是如此,就令人玩味了……”
这次丛离殃没再说话,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都静静地在听我说。
“也就是说,下马威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那么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这么做,是在施展障眼法,吸引大秦的注意力,以掩饰某个其他的计划!”我的思路很自然地就延伸到了这个方向。但说完之后自己也突然有点茫然了,其他的计划,会是什么呢?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但这个设想却令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所谓的障眼法,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越是夸张绚丽,越有可能败絮其中,表面上越是倾尽全力,越有可能已经将核心力量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陷入一片死寂的惊云镇背后,说不定隐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什么东西,会让真相呼之欲出!
我抬眼远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凝重的月色铺就在这一片静如死灰的土地之上,阴森恐怖,没有一点儿生机,却缺少了那么一点梦魇之地必须的东西……阴气,没错,缺少枉死者众所应带来的那股冲天的阴气!
为什么我早没想到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墨晏的身份成为了我的一个包袱,我开始和他比较,并自惭形秽,总在想着优秀如他,遇事会怎么想,怎么做,自己如何如何做不到,但谁说我这个小人物就没有自己的价值呢?至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我,就连墨晏的知识和思想,也要为我所用!
“前辈说得对,我们是该过去看看了。”最后,我平静地说道。
“不分道扬镳了?”丛离殃却语带讥讽地这样问道。
“一起去也好,”我朝他笑道,“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一万次都死不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