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墙头去了。身手轻盈,我不禁击掌叫好。
紧接着传来打开门闩的声音,大门所套着的一扇小门应声而开。王建国在里面朝我一招手,我赶紧闪身跟了进去。
穿过雅致的小院,来到正房的门前,门并没有上锁,我们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正房是里外两间,一看就是书房,没有像这院落的中式风格一样摆几个花瓶、挂几幅字画之类,而是放了几排高高的书架,靠里侧墙边一张写字台,上面放满了书。
王建国匆匆走了过去,开始在那些书里翻找,我却对书架上的书产生了兴趣。
第一排书架里放的书基本上都是都是和物理学有关的,所见之处都是一些什么力啊、场啊、粒子啊,这个论那个论的。
第二排书架里的书画风突然一转,变成了与中国文化相关的内容了,以历史传记方面的为主,也包括一些和风水堪舆、易经八卦有关的,最边儿上还有几本旧版的明清小说。
第三排书架则更让我惊奇,基本上全是医书,什么内经本草,伤寒金匮这些经典就不用说了,各大家的著述也很全,还有几本标题都是日文的,我抽出来一看,人名倒是认得,竟是大冢敬节等一些日本汉方学者的手稿。
我好歹也算是个医务工作者了,见到这些藏书还是不仅啧啧称奇。从一个人的书架上除了能看出这个人爱好之外,其实也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这个田老师,除了博学之外,肯定还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兼有一点点完美主义的小小强迫症,对感兴趣的东西不知道个底儿掉誓不罢休。
最后一排书架好像都是一些个人写的书籍和文章之类了,比较奇怪的是大多数都是手抄的,很少印刷版。看看作者,好像也都是些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内容倒是主要和物理学有关了。
那边王建国好像没有什么收获,看到我在这边悠闲地赏书,不仅急道:“勇老大你也来帮帮忙啊!”
“好好,”我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就走过去想帮帮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下,书里夹了张纸,我无意中看了一眼,竟然愣在当场。
纸上面写着“K270,6月18日”
王建国凑过来看了一下,又见我神色有异,问:“怎么了?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我愣愣地说:“这是我来北京的日期和车次。”
王建国一听也愣了,我们俩站在那里,顿时都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正在纠结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呛啷一声金属碰撞大门的声音。我看了一眼王建国,他也一副惊愕的表情,我们不假思索地一起弓身跑了几步,钻进了里面的小房间。刚关上门,从门缝里向外望望,已经看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有了之前信息的铺垫,我心里的田老师已经全然是身材瘦小,不修边幅,蓬头蓄须,戴着厚厚眼镜,穿着鸡心领毛衣夹着书的重度知识中毒分子的形象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和我想象的却完全不同,个头足有185公分,平头方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衣着闲适,既不戴眼镜也没拿书,怎么看怎么和这一屋子的书卷气不怎么搭嘠。
我忍不住向王建国做了一个疑问的神色,意思是“他就是田老师?”
他却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真的是很意外,但细想起来,田歌除了这不么黑之外,那眉目之间和她爸还真是相似。
但是眼下还不是感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这间屋子不过十余平米,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就没什么空间了,唯一的入口已被切断,我俩没有退路,躲在这里是100个不安全。
看看外面田老师已经走到书桌前坐下开始写着什么,好像暂时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王建国也意识到我们的处境,也在想出路的问题,我们东看西看,最终眼光都落在西墙的一扇小窗子上。
这窗子大概仅仅是用来采光的,修得极小,而且位置也有点高,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我朝王建国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后蹑走蹑脚地朝小窗走了过去,轻轻伸手把小窗推了开来,看大小刚够一个成人勉强出入。
我指指王建国,又指指窗户,然后指指田老师的方向,又指了指外面。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用手指做出了一个跑的动作。
那小子竟然点点头,然后尽最大可能缓缓地从小窗爬了出去。他刚出去,就听到前院的方向传来很大的“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到了院子里。外间的田老师也听到了,站起来走到门口处向外张望。我见机会来了,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小窗前,扒住窗台爬了出去。落地一看,是房子和围墙之间的夹空儿,王建国正脸朝前院的方向,弓着身子,探头探脑地看。
我心里暗笑,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容易地领会了我的方案,说不定我们还真是有缘份,适合一起做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
我朝他轻轻嘘了一声,他转身看到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以他的身手现在完全可以摸墙腾空而去,但是显然我是没那么好的轻功,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认为此时先撤到后院去再做打算,遂放轻脚步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走过转角,空间豁然开朗,他疾行几步追上我,我们正打算一起小跑向后门方向,突然脚下一松,眼前一黑,齐齐掉进了一团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