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少不了他的掺和。
所以避避风头真是再好不过。苏可福身应了下来,打算即刻便去上工。老夫人拦了拦,让她先去柳五娘那里应个卯,熟悉下撷香居的起做,等日头打起来有了温度再到后花园去。
苏可领命出去,只是时候卡得不好,正撞上三太太四太太前后脚来给老夫人请安。
三太太仍旧打扮得光鲜亮丽,牡丹头上插着金步摇,簇新的丁香色缎面褙子,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四太太也仍旧是寻常打扮,半新不旧的衣裳,全身只一两件首饰,只是气色很好,站在三太太旁边,凭着俏丽姿容,也丝毫不逊色于三太太。
苏可站在廊庑下给她们见礼,“见过三太太,四太太。”
三太太忙抬手托了苏可一把,“听说你调到老夫人这里来了,我知道得晚了,横竖没来得及抢人。我可是舍不得你走的,好容易来了个做事麻利有条不紊的能干人,库房我就可以放心了。谁想这才一个月,姑娘就撇下我走了,白让我空欢喜一场。”
对这过分的热情,苏可只是淡淡地笑,“三太太抬爱了,我不过是被东风吹上了枝桠,要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早晚要跌下来的。我在公中库房学了许多,都亏三太太提携,靠董妈妈教导,我现在虽调到了老夫人这里,三太太的恩情也不敢忘。”
“瞧姑娘说的,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把差事办好了,给老夫人多分担分担,就是你我的心了。”三太太打得好圆场,笑眯眯望着她,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四太太在一旁打断了。
四太太挑眼看向一边,嘴角微撇,一副瞧不上的样子,“这东风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这么一说,苏可登时心中一动。
是啊,有梁太医这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一插手,老夫人心中的盘算就要仔细掂量掂量了。万一她和梁太医之间有些瓜葛,还怎么把她送到侯爷身边去。明面上不能折了梁太医的面子,可将她调过来却分派了别的差事,足以说明老夫人在考验她,权衡她。如果她把握得住,可能老夫人的盘算就要另外想辙了。
苏可向四太太投去几分感激的目光,因为三太太还在旁边,苏可也没有表现太多。屈膝给她们二人福了福,转身去寻柳五娘。
柳五娘听苏可说要去整理后花园的那个积旧库房,牙缝不由一酸,“都是梁太医闹的。”语气说不出是惋惜,还是生气。
苏可没有表态,只拉着柳五娘询问库房的事。
柳五娘将库房的起做时辰简单交代了一遍,因为只有公中库房一半大小,且平日里也没有支领东西一说,所以是个十足十的闲职。柳五娘自己也说,她是仗着夫家的脸面才求了这份差事,以前根本没有这个缺,都是老夫人身边的许妈妈拿着钥匙,有要用的才现开库房拿东西。
她这意思是想说,连柳五娘自己都是这撷香居里可有可无的人,多加一个苏可根本是没必要的。老夫人既然肯将她调过来,梁太医是一方面,只怕还是会有别的打算。
苏可只当没听懂,见日头已经打起来,拿了钥匙自己先去积旧库房看看情况。
而在另一边,刚刚散朝的邵令航揉着太阳穴朝宫门走,眼瞅着敬王见到他就加快了脚步躲走,他就没有追上去。横竖洛芙的事和他不相干,梁瑾承若是能查出所以然来,他旁听几耳朵就是了。
只是才拐上长街,迎面竟瞧见梁瑾承换了官服,带着拎药箱的小太监正往这边走。
“你今天不是不当值吗,怎么还进宫来了。”邵令航疑惑地回头看了眼方向,不由上前一步,“贵妃娘娘抱恙?”
梁瑾承摆手,“不是贵妃娘娘,是和嫔。听说是夜里走了凉,常吐酸水,还有些发热。皇上宣我去给瞧瞧。”他看了眼四周,避着人和邵令航低语,“只怕是宫里要添人了。”
邵令航本不懂这些,但梁瑾承说得认真,他略一思索也得出了结果。无非是和嫔可能有孕。
倘若皇上让梁瑾承看顾和嫔这一胎,出于避嫌,贵妃娘娘的胞弟和太医之间就有必要少些来往。
其实这还正衬了邵令航的心意。
他露出了然的神色,略点了点头,两人在长街别过。只是没走几步,梁瑾承突然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苏可知道你就是宣平侯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邵令航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梁瑾承带了几分愧色,有些难以启齿的又问:“那你可知老夫人把苏可调到身边去了?”
邵令航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停了停又补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只怕现在她人已经在撷香居了吧,还是过去整理库房。不过平日里清闲,大约也会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梁瑾承面露忧色,“你今晚上回去可能要撞见,别说做哥哥的我没有提醒你,还是先想好对策。”
他没敢说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当时确实出于报复的心态,看苏可被扇了一巴掌,觉得是邵令航没有将苏可保护好,所有想故意拆穿这件事。只是事后想想,觉得不仁义,而且他和邵令航认识,邵令航瞒了身份,他也是帮凶,在苏可那里实在是讨不到几分便宜。
昨晚酒过三巡忘了这件事,刚才想起来,唏嘘着赶紧来说这事。算是撂挑子了。
邵令航一副大难当前的样子,咬着后槽牙哼道:“怎么这样快,也没听孙妈妈提起,这……这如何是好?”
梁瑾承无奈地耸耸肩,有窃喜有同情,但还是麻溜地带着小太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