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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这才收了礼数,像是没听出来少爷不耐烦的语气一般,乐呵呵地说道:“呵呵,少爷体恤咱家,老奴自是省的。只是这礼不可轻废,自古传之…”
郑彦卿见福伯又要话唠,赶紧打断道:“得了、得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父亲大人到底为何要传我过去?”
“呃,回禀少爷,今日县上来了两个客人,点名要见您一面。”福伯被打断了由头,话像是卡住了嗓子,无奈吃瘪之下,闷声闷气地答道。
“噢!若我所料不差,这两个客人定有些不同寻常!”郑彦卿盘算了一番,才说道。
这次福伯可不敢再乱拍马屁,直言道:“禀少爷,这二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他们一个是咱们县上最大的书斋鹤松斋的东家李益白;一个是县上最大一家僧庙、普济寺的知客僧人慧广大师。”
“敢问福伯大管家,这二人却是为何要见我家相公?莫不是讨上门来化缘不成?”柳墨儿开始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细细听着,可后来听到普济的和尚都来了,还要寻自家夫君,心中奇怪,有些担心的问道。
“嘿嘿,回禀少奶奶,那普济寺的和尚倒不是上门化缘的。好叫少奶奶知晓,今日那和尚带着鹤松斋的东家来咱们府上是福非祸!”福伯听到少奶奶询问自己,笑呵呵地随口说道。
“福伯莫要卖关子,只说了吧!他们前来到底所谓何事?”郑彦卿可不愿这老东西再打开话匣子,又出言打断道。
“呃,回禀少爷、少奶奶,他们今日结伴而来,是为了前些时候少爷您在府上说的《西游释厄传》一书之事。”福伯老老实实地答道。
“呃,他们怎么知道这本书的?”郑彦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福伯像是又找到了话茬了,乐呵呵地说道:“少爷您有所不知,您之前与府上说的这本书精彩有趣,又引人入胜、难以自持。先前您也看到了,在咱们府上大家伙儿可都稀罕着呢!也不知是谁,就把您说的段子,从咱们府上传了出去,现在汝阴县大街小巷可都传着那猴儿爷爷的本领呢!就连那茶馆酒肆的说书匠人也都换着法地编着唐长老师徒四人的故事呢,只不过都没有少爷说的那般精彩罢了!咱们汝阴县历来都是供着佛祖老爷的,百姓们也乐得听佛爷斩妖除魔的段子。所以啊,那松鹤斋的东家今天来咱们府上就是想向少爷您求购手稿的;至于那普济寺的大和尚则是听说那猴儿爷的故事是咱们府上传出去的,想来见见写稿子的能人,辨辩少爷您是不是他们佛爷家里面卫道的罗汉转世呢!”
郑彦卿听了前一段话,沾沾自喜之余,也觉得这明朝的群众眼睛果然是雪亮的。自己隐藏的这么好,都有好事者把自己的名声宣扬了出去,今天还来粉丝向自己求购手稿了!施耐庵啊、施耐庵,老弟我可就对不住了啊!可听到后面一段,心下当即慌了神。这秃和尚上门定没安好心!这可不是郑彦卿信口胡诌,在他以前的大学宿舍历来盛传着这么一句歇语“胖子最滑,秃子最贱!”
相信许多人都领教了胖子兄的油滑,至于“秃子最贱”这句话倒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说那些个宿舍的宅男为了方便就理了个“毛寸”的头型的人,这些人往往不太注重自身形象,一切以方便与懒惰为准则行事,言谈举止也都略带猥琐!郑彦卿以前宿舍里有个胖子兄弟,他已经充分的领教了“滑”,至于“秃子”么,以前,他就是!
实在没想到,自己到明朝接见的第一批客人,里面除了“新华书店”老板这样的社会精英外,竟然还有号称“饱餐贫苦百姓血肉”的“秃”僧!真是让自己兴奋莫明呢!
倒不是郑彦卿偏薄,只是他对和尚实在没有好感。自己有手有脚的,却不事生产,反而让一些赤贫无产的穷苦百姓奉养自己!还平白占着大量的田地。尤其是那些个嘴上喊着慈悲为怀,底下却行龌龊勾当,更是卑劣的连青楼红坊里的姐儿、兔儿都不如,最起码人家自食其力!你呢,吃过、拿过、说不定还睡过!可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嘴脸,好像是自己被占了老大的便宜!
郑彦卿至今还记得前世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被新闻媒体揭露的种种丑闻。当然,考大学那年,父母领着他到当地一个不起眼的寺庙里上了一炷香,居然收了他们整整五百元香火钱,这个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罗汉转世?”
“达摩还是六祖?”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秃”大爷!”郑彦卿心中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