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和煦,春风酥软。
在江殷镇的西南角,一座简朴的学堂立于青石街上。
学堂里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正在不紧不慢地讲解着大陆的历史知识。老头儿虽然年纪大了,但讲得十分认真,浑浊的眼睛里,偶尔闪过锋利的寸芒。这位老人,是江殷镇中阅历最丰富的前辈,由他给孩子们普及大陆历史,最合适不过了。
三十多名年纪相仿的少年,齐刷刷地坐在木凳子上。他们稚气未脱的脸上,散发出浓浓的求知渴望。少年们挺直腰杆,睁大眼睛,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讲一讲天殊大陆上,无法突破高阶的妖兽。下面这些妖兽,是永远无法突破至高阶的……”
老头儿讲得认真,孩子们也听得认真。
唯独角落头里,有一个少年,正趴在桌上,半眯着眼睛。
“初雪,还是像往常一样,等老头儿讲完课了,你就把我叫醒,我要出去晒太阳。”少年说完,笑了一下。他长得十分俊秀,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笔挺而倔强的鼻梁,一看就很讨女孩儿喜欢。
少年旁边,端坐着一个小他几岁的女孩儿,皮肤雪白,两只眼睛明澈水灵。她便是少年邻居家的小妹妹,叫做郑初雪。
很显然,少年平时上课的时候,偷偷睡觉睡习惯了。而他每次睡觉,都让女孩儿帮他盯梢。
郑初雪迟疑了半晌,才可怜兮兮地道:“好吧,我就再帮你一次……可是千万不能让老师知道啊,不然会被打手心的。”
“打手心是很疼的,初雪被父亲打过一次,就再也不敢做错事了……”女孩儿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仿佛父亲正在严厉地抽打着自己的手心。
忽然听到身边鼻息轻响,那少年竟然毫无节操地睡着了,睡得满脸花痴相,还流了几滴口水,早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默哥哥!”郑初雪嘟起小嘴,有点生气,但她实在无可奈何。
少年平时就是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谁也管不住他。从郑初雪记事开始,就经常看到少年被娘亲训话、被娘亲关小黑屋、挨打、被罚背书、被罚不准吃晚饭、不准出门玩耍……
正当女孩儿浮想联翩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头儿忽然抬起头,昏花的老眼扫了扫台下的少年们。随后,老头儿清了清嗓子,“刚才,我讲了天殊大陆上无法突破高阶的妖兽。下面,我就来考考大家。”
老头儿那浑浊的老眼,竟然迸发出精光,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扫过少年们青春洋溢的脸庞。最后,缓缓地落在了角落头,落在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少年身上……
郑初雪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也变得局促不安起来,“老师不会看到默哥哥睡觉了吧?老师不会看到默哥哥睡觉了吧?”她刚才也没注意听讲,压根不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内容,她害怕老师会念到自己和少年的名字。
只见老头儿清了清嗓子,从鼻孔里哼出两个字:“程默。”
郑初雪一惊,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老师叫的果然是少年的名字!
程默此刻正睡得香甜,依旧是满脸花痴相,还流了几滴口水,谁知道他是不是梦到捡钱了。
“默哥哥,快醒醒!”女孩儿戳了戳正在熟睡中的程默。
熟睡中的程默,感觉自己被戳了一下,随后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从眼缝里,他看到老头儿安安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并没有讲课。
“下课了?”于是,程默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往学堂外面走去。
刚走到学堂门口,程默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慢慢转身,回头,望向肃静的学堂。
他发现老师和所有的学生,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满脸惊恐相。
只有角落头的郑初雪,不停跟自己招手,脸上的神情已经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程默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嗖嗖嗖地跑进学堂里,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笔直地站好。
“咳咳,赵老师,嘿嘿。”程默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出格的事情,便不停干笑。
“哼。”老头儿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生来。
“程默,我问你。”老头儿并没有计较他上课睡觉的事情,而是开始提问,“咱们天殊大陆上,哪些妖兽无法突破高阶?”
程默呆了呆,他刚才睡觉去了,哪知道什么妖兽不可突破高阶。再说了,这妖兽,能不能突破高阶,关自己什么事儿。看到程默发呆的表情,老头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没好好听课。我提示你一下,‘西塞山前白鹭飞’,下一句是什么?”
程默“啊”地一声,抓了抓头。他记得娘亲让他背诵过这句诗,可是他偏偏忘了这句诗的下文是什么。他憋了好半天,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在哪里看过下文,于是大声地道:“东村河边黑龟爬!”接着他面色狂喜:“我知道了赵老师,白鹭和黑龟,是无法突破高阶的妖兽!”
“你给我滚出去!”
……
日晷计时下午四点。
“初雪,我的好妹妹,我此番的生死,全就系在你的手里了。”
程默拉着郑初雪的小手,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郑初雪哭丧着脸,“默哥哥,我真的不想帮你抄书,如果老师发现是初雪的字迹,是要打手心的。”
“初雪,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罚我抄书一百遍,还不如杀了我啊……”程默也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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