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欢问话,小姑娘翘着兰花指,掩口轻轻笑道:“碧落姑娘便是碧落姑娘,签华阁的碧落姑娘啊,这临淄城中倒还有许多个碧落姑娘了?”
赵欢知再问不出什么端倪,心忖那日孔瑶扮成碧落于签华阁中设宴,仆从侍女有数十人,能摆出这么大的场面,作为签华阁主的碧落很难说能脱开干系。他本已想派人查上一查,一则归来日短诸事繁多,未来得及;二则吕不韦走后,自己的这班手下均是沙场决生的磊落汉子,于探查此道不擅。没想到这个时候签华阁的邀请却自己到了,想来宴无好宴,究竟是何用意呢?
那小姑娘目波流转,俏声道:“公子可一定要来,小姐说了,公子倘若不来,一定会抱憾后悔,小姐说话从不诓人。话已送到,小婢告辞。”说完大方一拜,登车去了。
赵欢沉吟一阵,想起签华阁,他的情绪颇为复杂,风华绝代的碧落,慷慨风雅的大夫,用情成痴的毓儿,魅惑终生的孔瑶,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寥寥数日,为何却不甚清了,或许是因为各种的情感都太过浓重,混在一起却尝不出了味道。
赵欢这样想着便信步入门,正听见一声童音的尖利高叱,却见铺满积雪的庭院间,王翦手握一柄木剑对着一具木人桩奋力挥砍,他的剑法只有一式,便是擎剑朝天,自上而下照头而劈,但是由于他的个头尚小,纵然将木剑高举,也无法劈在木人的头上,剑尖划在桩身,剑身便会失去平衡而反震手腕,越是用力反震越强,小王翦却似毫不在乎,一剑剑地劈下依旧运足了力。他也并不图快,每劈上三剑便停下稍事休整,力求每一次劈砍都极尽全力,而每砍出一剑前都要架定姿势,像是进行什么仪式似的,表情不狠不戾,却极为认真。赵欢的亲卫们默默的围在他的身边,无声地看着,他们俱是食不果腹的苦哈哈出身,便连寒门也算不上,能在行伍出头皆靠一身本事,曾几何时不也是这般苦练?他们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而这孩子的身上却又似有股他们没有的精神,不是仇恨,不是怨尤,不是对出人头地的渴望,而是一种笃定,一种决心。
卫离贴近赵欢,低语道:“公子,今早王翦央我教他剑术,我便随意敷衍了一招,刚才一问才知,他从早晨开始练剑,练这一招竟是练了一个上午。”
赵欢暗暗点头,王翦这孩子精灵鬼怪、聪慧非常,却能呆下心来学笨方法,怪不得日后成了威震天下的绝世名将。反观自己,每每遇险过关却都是凭着小聪明和好运气,对于未来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计划。这样逞一时之能尚可,想要在这乱世安身立命乃至建立功业却是妄想。
这时王翦劈下一剑,剑柄突然震脱小手,木剑反弹掉落,他的手腕似是被崴了一下,王翦痛苦地用左手握住,皱了皱眉,却又去捡剑。
赵欢忙道:“翦儿,今日便到此吧,欲速则不达,伤到了自己,又要休养数日。”
“干爹,”王翦这时才注意到了赵欢的存在,听赵欢所言有理,点了点头,却道,“干爹,翦儿今日已劈了九百九十九剑,还差着一剑。”说着又慢慢讲木剑擎起。
“卫离!”赵欢双眼盯着木人桩,舌灿春雷,一声高唤。卫离知他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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