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位大王,实在是有一些奇思妙想的,他看田单在军方实力太大,便想着似以诸侯联姻之法,与军机重臣结为姻亲,却不知田单本就是王族同宗,将来一旦再有了国丈的光环,谁人还能压得住他?他知我哥哥与田单不和,事成之前便不与我正面商量,我甚至怀疑这些疯传的源头就是大王,不过是为了试探我和哥哥的反应。”
清樾支着耳朵垂手肃立在旁,她却明白太史王后的这些话并非说与她听,更绝非征求她的意见,而是说与王后自己。
“田家那个丫头原也是不错的,只是奈何,”太史君玉惋惜般幽幽叹气,脸上突然变得异常冷峻起来:“他要我反应,我便反应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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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欢起个大早,众人昨夜醉酒皆还未醒,他为小王翦掖了一掖被角,回到自己寝卧,见到温氏已经不在,便唤来了管事家老,嘱他准备上一笔金银财货将温氏打发走。温氏任内管事,在长安君府积威多年,老家老再三确认命令,终于才去照办。
昨夜的庆功晚宴他虽然缺席,其热烈气氛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这尊大神不在,兵卒们放浪形骸,反而更放得开了;但众兵甲却也都等着他现身酒宴,将先前许诺的话头砸实,赵大公子却只忙着给干儿子讲热血故事,众人心中一块大石未落,不得不说也有缺憾。
赵欢于房中静息打坐,待到日上三竿,便召集众兵甲于外院集合。他要“点将”,清点一下手头上的家底。
兵士们于庭中空地一字排开,赵欢立于队前,以目光将人头一点,经历下、临淄两番激战,三十名扈从已经折损小半,但余下这十六人却也俱是龙精虎猛,精锐之中的精锐。
赵欢自穿越以来便一直居于上位,习得扶摇策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又较先前不同,举止谈吐间不怒自威,振声道:“众位兄弟,我等日前狙击秦国刺客、刺杀秦使一役,不是一场战斗的小胜,而是举国攸关的大胜。而今吾听闻秦军已退,这退秦之功中,理应有诸位一份,文书何在?”
庭中早有府中识文断字的仆役充做刀笔文书,听长安君一招呼,便抬出桌案竹简,于桌面展卷并将这上表请功的文书念与众人。
众人满面红光,皆兴奋异常。文书念毕,赵欢一声号令,又有人抬出几箱金银财物,分与诸位兵卒,剩下的一部分则当众嘱人与战死兄弟的遗体一起运回邯郸,抚恤家属,予以厚葬。
赵欢背负双手,又道:“昨日我观得卫离、孙奕角力,忽生一念。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若你们便于今日一展自己所长,大家来个竞技,大家共选出一名侍卫长,好叫大伙心服,我也放心。”
众人一听,顿时又摩拳擦掌地心热起来,虽说小小的一个侍卫队长,管这十来号人,可是却直接对长安君负责,前途光明啊!
赵欢来到队首,赫然矗立着一个黑铁塔一般的大汉,身高怕要接近两米,身体的宽度可一装下两个孙奕。
赵欢一锤他的胸口:“好家伙,你叫什么?”
“禀君上,俺叫黑肤。”黑铁塔五大三粗,听语音却分明是个刚过了变声期的少年。
赵欢又道:“你擅长什么?”
“擅长?俺……俺……”他挠头半天,绿豆小眼突然一亮,“俺擅长吃饭!粟米糊糊,能吃两桶。”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绷笑不住。君前献艺,众人都巴不得在这要紧关头给君上留下个好印象,而这黑肤却明显还是个心智未开的少年,赵欢并不深究他破坏了气氛,失笑道:“跟着本公子,饭食管够,可光会吃饭可是不行。你们有什么看家本事,尽管亮出来,比试,开始!”
众人有的个人演示,有的两人对练,号称只擅长吃饭的黑肤小子使的一柄长竿铜锤,舞起来却也是呼呼生风,最后只剩下二人相较不下,却还是卫离和那孙奕。赵欢一阵鼓掌喝彩,将十六个人编成两队,每队八人,分由二人担任队长。
赵欢道:“尔等十六人均是本君家将近卫,俸饷等同百夫长,自今日起称将不称卒,对我称主不称君。我赵国素以铁骑闻名天下,从今而后,你十六人对外便称‘长安十六骑’,以壮我赵国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