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入耳中:"我怎么会舍得打你,看你哭,心疼都来不及。先前确实有些生气,甚至想着再也不回来了。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太没用,又把你惹哭了,对不起……"
纪清芸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周睿那认真而充斥着心疼的脸庞。无论眼神,表情,包括动作,无一不能证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在乎。
她忽然想到了周睿救自己那天,在游乐场靠在栏杆上说的话。同样的深情,令人动容。
他对自己的爱,是无可挑剔的。
再想想早上的时候,母亲逼着她立刻拿结婚照去和周睿离婚。倘若让周睿知道,又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极度的内疚,让纪清芸无法再去指责他半点。哪怕他不接电话,哪怕到现在才回来,又怎么样?
难道被伤害的人,还没有权力耍点小脾气吗?
想到这,纪清芸再也忍不住,立刻快步朝着房门走去。
周睿连忙拉住她,问:"你干什么去?"
纪清芸抹了下脸上的泪水,道:"我去把爸妈喊来,他们也欠你一声道歉!"
这话让周睿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暖意,也许这两天受了不少委屈,可是能亲眼看到纪清芸为了自己担心流泪,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获得她的关注吗?
只不过过程和结果,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和满意罢了。
把纪清芸拽了回来,周睿摇摇头,说:"算了,我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个,只要家里没出事就行。"
话是这样说,但周睿又何尝不希望看到纪泽明和宋凤学亲口跟他说声对不起或者谢谢?
只是,周睿很清楚宋凤学的脾气。如果她愿意说这几个字,刚才就说了。现在去找,只会增加更多的矛盾。
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和任何人吵架。
好说歹说,纪清芸这才暂时放弃了把父母喊来的打算。
怕她会偷偷跑去,周睿干脆去打了两盆热水来,一盆洗脸,另一盆给她洗脚。
洗脚的时候。纪清芸出乎意料的道:"你来帮我洗。"
周睿愕然,以往纪清芸总是会嫌弃他,连手都不让碰,更别说洗脚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纪清芸轻咬着嘴唇,然后问:"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周睿失笑,难道帮你洗脚才能证明不生气吗?
不过他也没抗拒的意思,很干脆的蹲下来。帮纪清芸脱了袜子,捋起裤腿,把那双洁白的玉足放入水中。
看着周睿低头,轻手轻脚的样子,纪清芸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之所以突然让周睿帮忙洗脚,是因为她忽然想到刚才周睿说的那句话。
"本来想再也不回来了。"
以前如果听到这句话,可能她反而期望周睿真那样做。可这次,心里却因此莫名的发慌。仅仅想到周睿可能再也不回来,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所以,她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周睿是不是真的还那么在乎自己。
幸运的是,周睿没有变。
他的动作依然温柔,好像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从未被除了父亲以外男性碰触过的脚趾上,传来了手指揉捏,如触电一般的异样感。
对她来说,被人这样触摸,已经算很亲密的行为了。
脸颊微微发红。纪清芸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觉得如果这样干坐着,实在有些难为情,便问:"你认识卫生局的季科长?"
周睿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继续下去。早就知道这件事会被抖出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便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
"你化名庄医生,帮他治病,套到了检查组要来的消息?"纪清芸又问。
周睿嗯了声,只是在心里补充一句,帮季庆林治病,不是为了套话,而是希望他早点离开诊所,免得真查到了假药不好交代。
纪清芸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所有人都不是这样想的。
凡是对周睿有所了解的,都清楚他根本不可能会医术。一个开书店的,能治什么病?
白天和季庆林谈话的时候,一家三口还特别紧张。他们不知道周睿到底怎么糊弄的,能让这位卫生局的科长如此信任,执意要再找他把脉。
几人都没敢说实话,怕万一穿帮,那可就麻烦大了。
看着仍然动作不停的周睿,纪清芸眼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