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二医,急诊室,凌晨2点。
莫妮卡坐在走廊椅子上,双眼红肿不堪。她还穿着颁奖礼那身连体西装,只是头发散乱,妆容污花,整个人看起来颓唐而憔悴。
闻讯赶来的六生已经陪伴多时,他紧靠着莫妮卡,一只手从背后搂住她,时不时看她一眼,心里充满了担忧。六生真心希望盛嘉言能像上次那样,争气地闯过这关,莫妮卡虽然表面装着能挺住的强悍样子,但他知道,这次手术就是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如果盛嘉言再也醒不过来,莫妮卡八成也会彻底崩溃。
思及此,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耶和华上帝,求求你,别再捉弄莫妮卡了。
沈忆言站在过道的一头和盛家通话,”已经在里面了,具体情况如何医生没有交代。我知道,是张教授亲自主刀,嗯,好的。你们明天中午1点到?我开车去接。好,那先这样。”
收线后,沈忆言走到莫妮卡面前,”阿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莫妮卡木呆呆地坐着,过了很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你在这也帮不上忙。明天阿言的家人都要过来,到时候你还需要打起精神接待。”
莫妮卡低垂着头,不吭声。
沈忆言还要再劝,六生忍不住插嘴,”你就别再说了,你看她这样子会听你的么?没看到她男人从手术室里出来,你就是说破喉咙她也不会走的啊。算了,别劝了,就让我们在这呆着吧,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只能干着急。”
沈忆言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去想办法开两个单人病房,你们要是困了就进去休息。我现在去买点吃的喝的,大半夜的,再怎么担心也要注意身体。”
”去吧,我俩在这守着,有情况就给你电话。”六生点头。
沈忆言穿上衣服出去。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整个城市。莫妮卡望着一直亮起的手术灯,累困焦躁中,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景怡说过的话。
”你只是书里的人物,要不是我,你根本没有生命。就像游戏里的npc,命运早就注定了,一辈子只会沿着轨迹走,永远重复。所以你应该感激我,是我的出现,才带给你真实的人生体验和喜怒哀乐。”
真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像景怡说的,这个世界熟悉的一切,六生、唐加圣、沈忆言、卫汉、西华,从小到大,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是假的,是被别人创造出来的,那么为何看着盛嘉言中弹,会有心痛感?这心痛得快要死掉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切又剧烈,明明疼得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却不是真的?只是。。。。幻觉?
莫妮卡的大脑一片混乱,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幻了。就像现在这场雨,将夜晚的城市笼罩在迷蒙中,看不真切,分不清白昼里的那些夺目的边界,可是伸出手,却能感觉到。
明明有真实的感觉、触觉、味觉、痛觉,可这些体验和心情在另一个世界里,却只是一页书中的几行文字。
可悲,而又荒诞。
六生看了眼手表,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他的心情越发沉重,盛嘉言进去的时间越久,说明情况越危险。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六生闭上眼不敢想下去。他无法想象在遭受了这么多打击之后的莫妮卡,要是失去了盛嘉言,会不会彻底地丧失活下去的信心。
脊梁升起一股寒气,六生在心里默默祷告上帝,神啊,求求你,让莫妮卡获得救赎吧。
沈忆言拎着吃的出现在走廊。三个人坐成一排,谁也没有出声。
时间静谧得让人发狂。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三人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莫妮卡一把抓住张教授的双臂,她的眼睛因为熬夜而充满血丝,脸上带着急切又彷徨的表情,”医生,嘉言他怎么样了?”
沈忆言和六生同样着急,两个人团团围住张教授,神情紧张。
张教授按了按太阳穴,将眼镜摘下,放到手术服口袋里。”阿言是子弹穿过心肺,送来的时候情况已经非常危险。我尽力了,至于能不能熬过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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