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楚家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话一点儿不为过!”
楚亦清微扬下巴斜睨了一眼站在一边儿忘记抽烟的姨奶,又重新正视楚老太太,看着老太太疑惑又惊讶的眼神继续道:
“一个是我妈去军区了,要和我爸离婚,离婚原因会上报,上报理由是因为您。呵呵,我爸会不会因为这个前程受影响,咱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喔,最近这段日子得搁置离婚的事儿了,还真不能拭目以待,您猜猜看是为什么?”
楚亦清特意说到这停顿了下来,她心里酸酸的。
那种酸胀感,她自个儿都屡不清。
为这一刻当看到她亲奶奶脸上露出慌乱表情,居然还能十分解气,而感到解气又难过。
这是一个家吗?
这算不算是他们楚家的悲哀?
色内厉荏的老太太再次一巴掌拍到了床头柜上,“啪”的一声能够听出她用了全力:
“你倒是说啊,说为了什么!你个不肖子孙!”
楚亦清上前两步凑近老太太,她俯视、老太太仰视着。
她们就以这样的对话方式,在彼此的眼中却看不到对方的温暖:
“因为您儿子于昨晚九点忽然昏倒,因为他连夜被送到了医院,到了那就被检查抢救,现在醒没醒,我还真不知道。”
……
楚亦清离开了,后座上放着她父亲的行李包,而她本人正寒着一张脸转动着方向盘。
为什么她没有感到一丝心里痛快。
她的耳边似响起了她离开时,楼里传出楚老太太的嚎哭声。
她知道,那哭声这回是真的。
……
“大天儿啊,大天儿得的是啥病啊?我要去瞅瞅他!
“我就剩这一个儿子了!”
“老天爷啊,你要命就把我命拿去吧!”
“求求各路神仙了,你快饶了我们老楚家吧,我家就剩这一个小子了!”
“我不怕死,我真不怕死!把我寿命都给他,你快可怜可怜我吧!”
楚老太太在楚亦清离开后,她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摔到了地上,闷哼声响起,她却顾不得了,连同她的妹妹搀扶不住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老人,脑袋一哭后都迷迷糊糊的。
她们满脑子里就想着要下楼、要出去。完全丧失了动脑能力,此刻显得很一根筋。
可那一根筋里,声声哀哭,执着地想下楼,什么都不求了,就求要去医院守着,要看楚鸿天、要知道怎么一回事儿。
姨奶背不动楚老太太,她先是扶着想让老太太猫腰走、慢慢挪下楼,却一把没有扶住,两个人再次摔倒,俩老太太都累的连哭带喘。
楚老太太顾不上腰伤疼,她直不起腰就窝着,用着那双粗指节长着老年斑的手当脚,四肢并用。
一节又一节的楼梯……
每一节楼梯上,都有楚老太太这位老母亲的眼泪。
她怕。她这辈子活到八十岁,什么都见过,也混不吝过,却害怕一件事儿,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不敢想那一丝丝可能,她觉得那是有人在拿刀子挖她的心。
当勤务兵进门时,就看到两位散着满头白发的老人,就坐在楼梯口处,她们看到他时眼睛一亮,随后其中一位年龄更大的用着恳求的语气拜托他:
“小伙子啊,奶奶求求你了,你背我去趟军区医院,我儿子、我儿子……”
勤务兵看着楚家奶奶,他听到她像是反应不过来般喃喃道:“我要去照顾大天儿,他是我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