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拎着个板凳就冲了出去。
他刚踏出门槛,就呆住不动了。原来来人并不是周三,而是三四个穿红戴绿的女孩儿,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这个年龄的女孩,最是水灵,个个粉雕玉琢,身材又极好。
这时天上正下着小雨,几人都撑着油纸伞,配上身后的湖光水色,竟好似画中一般。尤其正中的绿衣青裳的小女子,美目带笑含嗔,胸部略略隆起,纤腰不堪细握,雨滴打湿了她及腰的长发,朦胧间竟似踏波而来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呆立间,岳霆也自学堂内走出,瞧瞧了眼前的阵势,不由哈哈笑道:“你这几个小女娃也敢来找场子?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绿衣女子轻一跺脚,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她的罗裙。沐易看的竟有些心疼,好似山水画上撒上了一串水珠。
“女子又如何,就要被你们欺侮吗?”绿衣女子眼神中倔强之色涌出,双目微微含泪,让人颇为心疼。她的声音极是清脆,就像是窗前的风铃,宛若天籁,“我是来讨公道的。昨日你们为何说破我的身份,害我被娘责骂。”
原来这绿衣女子就是昨日的那个茹伊啊,沐易恍然大悟。昨日虽见她面目清秀,定是个貌美的可人儿,却没曾想到如此惊艳,恍惚间竟有些似成相识的感觉。
“你是茹伊啊,”岳霆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你兰溪的同乡,就住在你家隔壁。老岳家的岳霆,还记得不。”
茹伊轻蹙了下眉,随后又微微舒展,有些懊恼道:“原来是你啊,怪不得能认出我呢。这么多年没见,我都不敢认你了,也亏得你还认得我。”
一旁的几名女子本就是被茹伊强拉过来撑场面的,听得二人是相识,也松了口气。她们哪敢上门寻仇,平时日见了男学生都躲得远远地。
一名粉衣少女拉了拉茹伊的衣袖,示意她既是同乡就算了。茹伊也嘟了嘟嘴,颇为不甘道:“既然是同乡,那此事就作罢了。不要以为女子都好欺侮。”说罢,几人便调转身子,提着裙裾,宛若精灵般的在青石路上翩然远去。
沐易早已看的魂不守舍,眼睛随着绿字女子的身影越看越远,直到她消失在雨幕中,才不得不收回目光。
“咣当”一声,手中的板凳掉落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背。他却木偶般不知疼痛,在岳霆惊讶的目光中木然回返到自己的桌前,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晚,沐易做了个很长很累的梦。梦到了茹伊,也梦到了岳霆。梦到他们都长大成人,梦到了他正要与茹伊拜堂成亲,却被梦中的一声大喝叫醒,起来时已是大汗淋漓。
接连数日,沐易都被怪梦所侵扰,直到数日后无意中又见到了茹伊一次,怪梦才慢慢停止,可自此之后,每日脑中茹伊的影子便挥之不去,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再也没心思跟岳霆胡闹了。
岳霆见他整日魂不守舍,心里为他着急,怕他这样下去落下啥病根,又想茹伊跟他是同乡,还是小时候的玩伴,不如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成全了他们俩。这日便托了同乡的女学生,将茹伊叫了出来。
茹伊瞧了瞧岳霆,倒也没有发火,只是皱眉道:“你又找我作甚?该不是来赔礼的吧。”
岳霆有些尴尬:“赔礼自然是少不了,不过有件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茹伊大眼睛忽闪几下,疑道:“可是问村中的旧事,这可就难为我了,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师傅学艺,村里也少去了。”
岳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是,你可记得跟我一起的傻小子?”
茹伊点头道:“自然记得,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岳霆摸了摸脑袋,表情扭捏道:“那个...你现在有没有许配人家啊。”
茹伊一愣,秀眉倒竖:“原来还是来欺辱我的,哪有直接问女儿家这个的。”说罢,她狠一跺脚,就欲返身回学堂。
岳霆赶紧连连作揖,向她赔罪:“茹伊你误会了,先别走啊。我也知道问这个不太合适,可那傻小子对你念念不忘,整日茶饭不思,我也是没办法才来问上一问。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茹伊久扮男装,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她,免不得有些面红耳赤。其实无论男女,总希望关注自己的异性多一些。她虽有些羞恼,也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欢喜,只是啐道:“男婚女嫁,自古都是父母做主,你若再拿这个纠缠我,莫怪我不认你这个同乡。”
岳霆被她的言语挤兑的无可奈何,连连摆手道:“好,好,是我不好,不该向你提这个的,我再跟你赔罪就是。”
茹伊听岳霆服软,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方也没什么歹意,昨日也是误会他了,想了想道:“你先别走,等着。”
说罢她便回学堂取出了个纸包:“这是我娘做的点心,我记得你小时候来我家玩时最爱吃了,这些都送你。昨日我也有些性急了,这些炊饼算是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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