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喃喃地念道。
这个名字刚才他在寝殿里也听到了。但正如“牛叉叉”这个名字一样,他总觉得“电梯”这个名字怪怪的,难道,今晚夜袭东宫的那几道黑影都是外邦之人?
想着,太子瞳孔猛地一缩,“继续查。抓到那小子,不用禀报,格杀勿论。”
“遵命。”那侍卫领命转身而去。
可他刚走到门口,太子却一抬手叫住了他。
“等等。”
那侍卫赶紧又转身跪下,“太子还有何吩咐?”
太子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又吩咐道:“切记,查到那小子的下落,不许惊动他,立即回来禀报。”
“是。”
侍卫领命而去,只是在转身时,他微微挑眉,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你为何突然又不杀他了?”待那侍卫走远,亦贵妃忍不住问道。
知子莫若母。
儿子继承了她许多的特性。心思阴沉,极好面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特性在她这个儿子的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年的皇室生活赋予了他眼高于顶的心性。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所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挑衅他的威严,得罪了她这个儿子的人从来就没有哪个可以轻易逃脱。
可今日是怎么了,儿子竟然心软了,这一点都不像他一贯的处事作风。
何况,那人不只是得罪了太子那么简单,而是胆大包天直接毁了太子府邸。
听母亲这样一问,太子嘴角边出现了一抹阴笑。临时掌起的昏暗灯光下,配着他披头散发的模样,连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阴森森的。
“牛叉叉那臭小子本太子自是不会绕过他。但他能进入皇城犹如进入无人之地,手上又有那可毁天灭地的神奇之物,这种人,本太子怎么能让他轻易去死呢。”
“皇儿的意思是……”亦贵妃眼风抖动,像是悟出了点什么。
太子扫了亦贵妃一眼,阴恻恻地说道:“如此能人,我们当然要将他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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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养心殿,西暖阁。
永平帝没有再回去亦贵妃的寝殿而是直接来了这里。同时,他还命高邑将东宫今晚当值的一个太监带了过来。
一入暖阁,高邑取走永平帝身上的披风,然后为他端了一个正燃着炭火的火盆进来放到屋子中央。
永平帝一脸倦色,那和百里擎天长得极为相识的黝黑眸子里看不到一丝的情绪。
他走到一把玫瑰椅前缓缓坐下,斜靠着扶手端起高邑呈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抬头问带进来的那个当值太监。
“今日东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永平帝语气平缓,就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那当值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从被高邑叫走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忐忑不安。因为东宫主殿被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护主不力,是要被砍脑袋的。
别看现在皇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那当值的太监知道若回答不慎,今晚他怕是就没命再回东宫了。
所以,他低头望着地上不敢胡乱回答,脑子里在迅速地思考着合适的措辞。
高邑瞟了一眼正低头抿着茶水的永平帝,手里拂尘一挥,尖声尖气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搭话。”
高邑伺候这位皇上快二十年了,他很清楚这位皇上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别看他一副病唉唉的样子,平时又很少说话,但他的脑子里自有想法,那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高邑这一声喊,声音颇具震慑力,对当值太监来说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似的。
“皇上,皇上饶命。”当值太监身体哆嗦了一下,那脑袋垂到了地上,几乎呈匍匐状态地使劲磕头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今日晚膳后,太子殿下招了歌姬饮酒歌舞,直到深夜。后来……后来太子殿下便和其中的一名歌姬一起回了寝殿。”
说到这里,那太监停住了,就跪趴在那里抖个不停,想是后面的措辞还没想好吧。
永平帝抬眼轻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看着茶杯里漂浮旋转的茶叶,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后来呢?”
其实这些他刚才在看到东宫主殿里满地的狼藉时,就已经知道了。当然,这些也不用宫人们来向他汇报,他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材料,他比谁都清楚。
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后来,后来奴才们正在收拾杯盘,就……就……”当值太监紧张到极致,他自己似乎都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
而听到他‘就’了半天就不出来,永平帝却悄无声息地坐直了身子。他知道这些宫人越是隐藏不敢暴露的东西,说不定就越有价值。
“就怎么样?照实说。若有半点虚漏,定斩不饶。”这一次,永平帝的话声里多了几分不可违抗的威严。
“就听到外面很是吵闹。”当值太监一惊,那嘴里的话就像被一棒子敲在肚皮上一样,什么都吐了出来,“有人喊‘抓刺客’,然后大殿顶上就是一声巨响,奴才们都吓得抱着头跑了出去,才,才发现大殿顶上已是火光冲天。”
永平帝‘啪’地一声将手里的茶盏猛地顿到桌案上,厉声问道:“刺客?怎么会有刺客?”
他原以为那是天火,天灾*,所以刚才他没有追究,可现在一问之下,竟然跑出刺客来了,这让他如何不怒?
龙颜大怒,那当值太监吓得一下瘫软在地上,险些尿出来。但他还得继续回答皇上的问话。
“奴才真的不知道,好像……”当值太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像后面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永平帝急切地问道。
“有个声音在说……说……”后面的话,当值太监实在不敢说了。
他说说停停,永平帝终于不耐了,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还不照实说。”永平帝一声怒喝。
“是,是是。那声音说:太子殿下,今日这个礼物只是给你的警告,若以后再敢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我牛叉叉一定会让你太子变成太监。”当值太监鼓气勇气一口气说完。
完了,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软在地上。
牛莎莎?
不知道是那当值太监咬字不清还是永平帝自己听错了,只说了一遍,他竟然就听出了“牛莎莎”这个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