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洞,估计也不可能。”
紧接着被带进来的是三号包厢的男子,他戴着金丝眼镜,显得秀气有余,但中气却不足,总是给人感觉心里有鬼的样子。
他一进来就自报家门,“我姓洪,洪壮文,上海一家杂志社的记者和自由作家,要到北平采风。”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时透过眼睛偷瞄几个警官的表情,但又不敢跟他们对视,慕千成随手把列车员刚送来的茶递了过去,“坐,别紧张。”
洪壮文的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冯一神突然一拍桌子,“撒谎可是罪上加罪的,不要说我不把丑话先说个清楚。我最敬重文化人,也不想对你动粗,洪先生,希望你实话实说。”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我知道的一定都说。”
“今天早上直到事发之前,你都在什么地方?”
“我,我早上八点就起了,然后在包厢里写了一回稿子,大约在九点十分左右,去餐车吃了早饭,回来时在过道上碰见了我们的列车员,就进了他的小屋子里,跟他聊当年反对凡尔赛和约时学生运动的事。”
“一直没有离开过?”
“一直到列车突然停了,他有别的工作要办,我才离开回到自己房中继续写作,那时十点半多一点。”
慕千成眨了眨眼睛,“洪先生真细心,连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这人有个怪癖,经常看怀表的。”
冯一神皱着眉头,问高警官:“是否犯人还在里面上厕所时,车就停了?”
“是,停了好一回我们才听到当的一声,您才冲进去的。”
冯一神转过头看了洪壮文好一回,“洪先生,也就是说,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真的不关我事,听到那位太太尖叫时,我真的在房里写东西,我可以把我写的东西给你们看。”
冯一神摆了摆手,“那可作不了什么证明。还是先给我们看看你的随身行李。”
洪壮文的行李只有一只黑色皮箱,里面有一部老式相机,几筒胶卷,两盒万宝路香烟,一个铜制打火机,一盒回形针,一把软尺,还有一个记者证,然后就是笔和写了不少东西的稿纸。
这里面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洪壮文正松了口气,慕千成道:“对了,你说车停时,列车员也离开了他的工作间,他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去了车头的方向,离开了我们这节车厢。”
“你肯定?”
“应该吧。因为是别的列车员过来叫他,一块去车长室帮忙,但他什么时候回到我们这节车厢,我就不知道了。”
慕千成点头,冯一神还在小心翼翼地翻弄着洪壮文的箱子,“对了,老张,你和段太太发现尸体后,多久列车员才出现。”
“不久,他是从列车员管理小屋里钻出来的。”列车员的管理小屋,在七号包厢的隔壁,只不过比起包厢小多了,说得好听是小屋,其实就是一个吧台,而且凹了进去,由于被七号包厢遮挡着视线,若是列车员坐在了里面,倒真是完全看不到过道和厕所,只能看见连通另一节车厢和上下车的小门。
冯一神额上的皱纹更深,“还有最后一位乘客,请二号包厢的乘客过来。”
小高出去喊了半天,就是没有人过来。
过了好一回,列车员才匆匆跑进来,“我哪里都没有找到二号包厢的旅客。”
冯一神吼起来了,“快找啊,说不定这人就是凶手。”
说起这二号包厢的旅客,慕千成倒觉得还真的没有碰见过他,列车员过了好一回才来回复,哪里都找不到这位旅客,而且其他包厢的人也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冯一神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瞪大眼睛瞪了列车员好一回,才缓缓道:“就算其他人没有碰见过他,他初次上车时,你总该有看见过他吧。”
列车员摇头,“刚出发时,我帮车长去采购一点物资,是月台的一位工作人员顶替了我一回,那位旅客应该就是那时上车的,所以我没有看见。”
冯一神的语气更重,“这还算合理,但你的特等包厢一位旅客从来没有露过脸,你都不觉得奇怪,没有去敲过门?”
“我去过,发现里面开着灯,但敲门没有回应,我想那旅客应该是睡了就不敢打扰,后来再去时就关灯了,证明里面真是有旅客的。”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去用餐也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很多旅客都自备了干粮,整个旅程都不去餐车,只躲在包厢里吃饭的人也很常见。”
冯一神托着下巴不说话了。
慕千成觉得最好笑的是,因为警官们忘了叫洪壮文可以离开,他倒真的不敢离开,一直坐在小椅子上,显得惴惴不安。
慕千成正想看看冯一神是否可以让他走了,洪壮文突然道:“我见过那个人。”
“你见过。”冯一神把眼睛瞪得更大。
“恩,我也很早就到站,当时领我上车就的就是月台的一位服务生,跟在我后面的是一个胡子很长,带着帽子的男人,我还以为他是外国人。我真的亲眼看见他进了二号包厢,他,他还瞪了我一眼,就狠狠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