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差评外,确实不会有任何加分之处。
难道是因此,阿司才跟她起了一场大争执?
他若是坚持袒护自己的话,道明寺枫会气到理智尽失倒也不难理解了。
——可阿司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心虚。
道明寺恼羞成怒地欲要站起来掀桌,好把他毕露无遗的窘迫掩饰过去,却被类温柔地拍了拍脑袋,安抚之意尽显。
——那股因烦躁而生的虚火无形中就下来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尽力去做吧,没什么可怕的。”不知自己误会了他之所以难以启齿的原因,类试图安慰郁闷的道明寺。
听在他的耳朵里,这道嗓音清亮而柔和,带着让他人心境稳定的力量,就像是琳琅的泉水淙淙淌过山林般干净剔透,漂亮的茶褐色眼眸犹如被清晨的露珠沾湿了似的湿漉漉,细看下去,又觉得宁静而深邃,神秘的瞳仁里如同有种能把观者的心灵都吸进去的漩涡。
“……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类微笑着道。
紧绷的弦霎时间松懈了下来,道明寺缓缓松开拧得死紧的浓眉,眼睁睁地看着那嫩粉色的薄唇在翕动,心笙荡漾,却什么都没心思去理解里面的内容。
“类。”
舌尖轻颤,随着这个包含了太多感情的单音被吐出,道明寺恍然间觉得自己坚硬的内心也被油然而生的感动给软化成了一滩水,清可鉴人,映出来的全是类俊秀挺拔的身影。
只是念及自己在来之前所作出的决定,又有一种尖锐的刺痛开始在心尖上蔓延。
他不清楚自己会否很快就半途而废,疲于跟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爱意对抗的毅力又能坚持多久,可他唯一能够万分确定的是——如果不去试着踏出艰难的第一步,就永远无法用自身的力量去抗住压力,保护心心念念的人。
类等了一下没等到他的反应,迷惑地微微垂眸,正好对上他恍恍惚惚的眼神,当即就明白对方不知道又走神到哪里去了。
类倒是没猜到道明寺此刻正心猿意马着,只无奈地莞尔,想要通过拍拍他的脸把魂给召唤回来,又顾忌着严重的肿胀不好轻举妄动,叹口气,准备喊多几声——
说时迟那时快,因被迫欣赏了一番他们两人甜甜蜜蜜的情景,而变得不爽至极的西门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极其利索地从自己的座位上一跃而起,长腿绕过茶几往他们这侧走来。
脸上堆满了些许扭曲的笑意,西门一下子便扑到道明寺的背后,一边掐着他的脖子猛晃,一边自牙缝里挤出细柔的声音‘附和’着:“是啊!类说得没错,我-们肯定是会挺你到底的。”
刻意强调了‘我们’。
“对的,加油去做吧,阿司!”美作也粲然一笑,大力地拍打着道明寺壮实的背肌,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响亮又密集的啪啪声。
道明寺不是不想奋起反抗,可潜意识里顾忌着类就在旁边,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空间又太过狭小,顿时悲催地受制于人了。
类:“……”
他摇摇头,随手拿了块摆在小竹篮里的软糖,慢慢地剥了白色的包装纸,往嘴里一塞,每嚼几下就忍不住往还在‘用生命来演绎深刻友谊’的三人瞄上一眼,眼见着越来越不对劲,最后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了,硬是含着半融的糖块既好气又好笑地分开了他们:“你们再这样虐待阿司,友谊的载体就要被扼杀了,连支持的功夫也一起省了!”
——这简直是一场赤、裸、裸谋杀!
道明寺翻起的白眼和断断续续的粗重呼吸声就是最强力的佐证。
美作若无其事地撤回力道,体贴地说:“我去让人上点果盘和饮品,忙了那么久大家都饿了吧?”
类忙不迭地点点头:“甜草莓加点乳酪,酸的就算了。”
美作笑眯眯地点点头。
……算是顺利地转移了类的注意力。
听到类这么劝说了,西门也悻悻然地松开了手,却不着急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反倒神态自若地挤到他身边,大喇喇地坐下。
本来设计给两人坐还绰绰有余的宽敞空间,一下子要挤上四个大男人,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类无语地瞟了眼西门:“太挤了,等下阿玲回来了怎么办?”
“我也这么觉得。”这么说着,像是没明白类的话一样,西门从善如流地把某个瘫软的大型物体搬运到了旁边那张沙发床上,接着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对方先前的位置。
还不忘大言不惭地标榜一下大度的自己:“阿司这么大块头,跟我们挤在一起多委屈啊,还是让他一个人躺一张比较合适。”
徒留无法抗议的道明寺肚皮朝天地躺在沙发床上,气喘吁吁,一身剪裁得宜的和服被刚才那番混战给折腾得皱巴巴的,乍看上去像团干咸菜,和乱糟糟的乌黑卷发搭在一起,倒是相当匹配。
“喂……你们这群混蛋。”
在他们都优哉游哉地开始‘咔兹咔兹’地享用饼干的时候,道明寺艰难地折腾着翻身坐起,晃了晃晕乎乎的头,然后在F3的好奇的注视中,缓慢却坚定地说——
“后天早上,我恐怕就要去纽约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心心,小松鼠,梦幽小美和豆豆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