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与张丰带着那箱子一路去了皇宫,未入勤政殿,已然瞧着吴公公守在门外了,见着他,吴公公则道,“圣上正等着。”他便掀帘子要入内,吴公公却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又叮嘱道,“话要慢慢说。”
这却是为皇帝身体担心,刚刚知道了陈家镖局的事情,皇帝震怒之下便有些晕,如今若是再刺激,怕是会出事,只是这事儿,皇帝还必须听。
徐然点了头,便带着张丰进了门。
此时的皇帝眼窝青黑,面色苍白,虽然坐在那里,却跟瘫软了一样,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跟昨日比起,仿若一下子抽干了力气。
瞧见两人跪下,皇帝便道,“直说吧。”
徐然这才让侯芸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梅花印,另一个则是几张地契。
徐然道,“这梅花印与在张宝儿遗物中,陈家镖局中发现的一模一样,应是母印,这地契都是端王的产业,各地的都有,一共63处,只是这一张金陵的,”徐然从中捡起一张道,“地名臣看着眼熟,问了问冯瑞才想起来,这地方正是年初出现祥瑞白狼的地方,地契是二月份的。”
吴公公听了,赶忙接了过来,将这两样东西递了上去。皇帝将那梅花印拿在手中摩挲半日,又将那地契看了看,脸色却是越加阴沉起来。
他的好儿子端王,怕是想做皇帝想疯了,竟是连祥瑞之地也要买在手中。他是有多盼着他这个父亲去死!他猛然站起,连说了三个好,还未待再下旨意,人便骤然晕了过去。
京中一片肃杀之气。
谁都知道,三月二十一日晚,八成是出了事,先是有大批兵马调动,随后端王府被抄,接着皇帝已经一连几日未曾上朝,这对一个勤勉的帝王来说,着实不正常。
最重要的是,太后从钟翠山赶了回来,荣王也归了京。
这让人想起一年前的三月,那日夜里京中血流成河,不知多少贵人们头颅落地,上一次皇帝挺了过来,这一次,京中八成是要变天了。
皇帝的确病的不轻,甚至有三日是一直在昏迷,便是清醒的时候,他也沉默为多。吴公公轻手轻脚进来,对着皇帝道,“圣上,太后娘娘来了。”皇帝点了点头。
太后此时已然将近八十,身体时好时坏,愿意在钟翠山待着,也是因那里的环境好,事又少,她也顺心。
如今被宫女颤悠悠地扶了进来,坐在了皇帝身边,便吩咐,“都下去吧,哀家跟皇帝说说话。”
吴青峰立时将人都遣了下去,还关了门。
瞧着无人了,太后才像个寻常人家的母子似得,轻轻抚了抚皇帝的额头,道,“一转眼,我儿也是快花甲的人了。想当初刚即位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岁,这四十年不易啊!”
许是到了亲娘面前,皇帝的脸色终于松了下来,有些难受地说,“儿子心里难受。”
“母后知道你难受,不想听这些话。可这些话除了我这个做娘的,谁敢说给你听?皇帝,端王做得不对,可你这事儿做得也不对。”太后止住了皇帝想要辩解的话,缓缓道,“你既然立了太子,便应该断了底下那些儿子们的念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唯一出路便是当个辅佐郡王的臣子或者是做个混吃等死的宗室。你不信任自己一手立下的儿子,却又将端王提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你的权衡之术,可端王如何能够不动心?”
“你的权术让端王起了谋害太子的心思,你早该想到,他们两个总有一个是要死的。怕是不少朝臣都以为,你这是从二中选一呢。因此,没人劝着你,也没人阻着你,一国之君,势必要慎重,你要看看也是正常。”
“太子因逼宫自杀,为了朝廷安定,你也该早早立下太子,安抚人心。而你却又开始怀念太子,让戴榕去审保成侯府,还迟迟不肯立储,一副清算的样子。可你想想,这两人不对头如此长时间,端王怕是怎么也不清白,你这般做,不就是让他心生惧怕吗?何况,又出了江南盐案的事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皇帝显然不想听这些,“难不成,他做错了儿子便不该查他?”
“皇帝啊!当皇帝哪里有这么多恩怨分明。”太后有些无奈的摸着他的鬓角,“你父皇替你打算的好,让你不费心思便登了基,底下的弟弟们没一个敢有心思,你该想想,他是怎么做的。”
“你挑的不是廉洁奉公的大臣,而是能够掌握一国的君王,你想错了方向。如今你再想想,”太后一一数来,“已然死去的太子,早逝的老二,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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