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直接骑在顾冬身上,黑暗中他的声音里透着凌厉,“你是谁?”
“傻了?”顾冬似笑非笑,“我是你哥。”
顾延居高临下的俯视,吊起的眼角含着冷芒,“放屁!”
戳在肚皮上的东西让顾冬的眉头慢慢隆起,提醒他,“小胖子,你露鸟了。”
顾延脸色一僵,迟钝的那会他已经被顾冬钳制住双手给扔边上,伴随对方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声音,“睡觉。”
早上五点,顾延跟平时一样醒过来,他的自律性从小就这样,连闹钟都不需要,就像是在脑子里安装了一个开关一样,顾冬揉着额角,花了一两分钟才想起高中是要上早自习的,他打着哈欠起床把毯子铺好,就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去楼下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自行车,胸口顿时抡下来一块大石头,梗了口血,“怎么不坐公交?”
把客厅的门关上,顾延拿钥匙开自行车的锁,“来不及。”
顾冬压根不知道不同路线的公交早班车时间都不同,但他领会到了路上有多堵,过一站停一下很耗时间,可现在真不是他研究怎么骑这玩意的时候。
后座一沉,顾延扭头,冷声质问,“你上来干什么?”他的手一指,“那是你的车。”
“载你哥一次。”扫了眼那辆大黄蜂颜色的车,顾冬低头寻找可以扶手的地方,没找到,他干脆抱着顾延肉乎乎的腰。
顾延不易察觉的哆嗦了一下,眼中浮现骇人的怒焰,张嘴要说什么,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开口,“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跟随空气一起飘进的奶香味让顾延脸色阴沉,他咬牙切齿,“手拿开。”
顾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意味深长的笑出声,尾音扬起,“你这么怕痒?”说着挠了两下,顾延腰部颤动,差点连车带人一起摔了。
几分钟后,一辆黑灰色的自行车从巷子里出去,路上的人就看到车后座的少年懒散的眯着眼睛,嘴里还在吃着什么,而骑车的男孩一脸多大愁的样子。
车子在路口其中一个早餐铺子那里停了下来,顾延买了两份早餐,一共五块四,差一毛钱,卖包子的大姐说算了,可他却固执的拿一张毛爷爷给对方找零,结果弄的大姐脸上有点挂不住,还没有那么多零钱,不得不去隔壁铺子换开。
顾冬在边上吸着吸管,眼角不易察觉的抽了一下。
见他看着自己,顾延把零钱收口袋里面,冷淡的说,“公平交易,不需要。”
“听着是像那么回事,但是……”顾冬继续吸着吸管,嘴里全是豆浆浓郁的香味,“一毛钱是她主动摆出友善的意思,你那么做等于当众扇她的脸让她难堪,她是不会感激你的。”他又云淡风轻的说了几个字,“如果懂了,不用感谢我。”
顾延有短暂的发怔,他可能没料到有人可以反驳自己的观点,看似漏洞百出,往深处想却又无懈可击,不给他再去回击的机会。
他咬下一口菜包子,快速吃完就把车子推到路边,顾冬坐上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扔掉手里的豆浆杯子和塑料袋。
大清早,天就很燥热,来来回回很多自行车和电动车,基本都是送孩子上学的,不留神就会碰到,顾冬见识到了顾延的车技,也重新悟透了“见缝插针”的意思。
二十多分钟后,学校的大门尽在眼前,顾延的腿灯的飞快,一溜烟的从校门骑进去,车一停,顾冬就跟着下来,他抬头看看,这片教学楼都是三对三连着的。
顾延把自行车锁上,背上书包,率先迈步带着顾冬去教务处找老师,两人长的一点都不像,顾冬五官很秀气,眼睛外单内双,黑白分明,不笑的时候都像是在笑,像张文清,而顾延虽然脸上还有点肉嘟嘟的,类似婴儿肥,但是眼角斜飞,鼻子高挺,眉目间不经意透出凌厉气势,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没人会想到他们是兄弟。
这会正是住宿生从宿舍楼出来往教室去的时候,学生很多,所以当顾冬走在顾延身边,周围的学生都好奇的议论,对那个不放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一年级生带来的人很感兴趣,混混沌沌的头脑整个都被八卦扯醒了。
本来以顾延的能力,可以上南于一中,连丰州一中都发出过邀请,可他偏偏选了大关中学,一个小县城的普通高中,在市里排名也只是中等,这么一来,他进学校的轰动非常大,全校瞩目的焦点人物。
半年学期快要过去,舆论依然不断,树大招风,无形中得罪的人很多,顾冬一来就撞到了顾延的同班同学,永远只能当第二的那位。
从后面赶上来的是个瘦高个男生,长的斯斯文文,说话带刺,“哟,这不是顾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