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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玄英接道:“在下初时并未尽信,然难堪其扰,便欲探卸甲门主口风;岂料那毒雾退后,卸甲门主不知所踪,玄英也无它法,只得静待。”
青丘思忖其言,反复数次,未见纰漏,不置可否。
“今日,却有一人上门,头戴斗笠,面目不明。”此言一出,青丘身子一抖,又闻桥玄英轻道:“那人指了出路,令吾前来此处……”
青丘心下计较:欲而不智,果是无差!原本对那斗笠客存疑,怎料贪慕弄郎仙姿,竟入了这般浅显圈套。
桥玄英见青丘沉吟,轻唤数声,待其回神,问道:“门主可是跟那斗笠客有些渊源?”
青丘强颜一笑:“斗笠客万千,怎知其名?”
桥玄英也不纠缠,接道:“之后便尽如门主所观。”
青丘暗道:未料愚城之中,风云陡起。卸甲为弄无忧之父,真假莫辨;斗笠客诱以陷九,令吾败名,其意倒似专为那弄无忧!
思虑弥重,青丘难堪,感下身痛楚,苦不能言,侧目见桥玄英仍是恭立,心下稍怒:“弄无忧为知日宫人,你岂不查?”
桥玄英似是知此一问,缓缓应道:“玄英早闻无忧之名,然未曾谋面,此次其隐身不得姿容,实难分辨。”
“宁肯错杀,怎可漏纵?”青丘言罢,念起溺内缶中弄无悯那句“万无漏一”,不禁喃喃数遍,心道:弄郎今日,不似寻常。稍一转念,却又苦笑:从未长伴,怎得其寻常面目?
桥玄英磨蹭多时,轻声道:“玄英身份低微,法力难精,全望于愚城得一所容身,名利皆无所求,不造业债。”
青丘不屑,抵齿狠道:“为名为利,为妖为孽。你生而为妖,不慕名利,不施手段,难不成吃斋念佛,与世长隔?”
桥玄英一时讪讪,面上臊红,启唇无言。
青丘抚心,长舒口气,感血脉贲张,周天内四下游走,所过之处,无一不病。
桥玄英见青丘面色惨白,额发倾垂,若风拂梨花,娇弱之态,令其莫敢喘息,深恐唐突。
青丘熬过一刻,痛楚见缓,眉目一飞,正见桥玄英目不转睛,轻笑一声,缓道:“吾与那弄无忧,哪个更甚一筹?”
桥玄英低眉,躬身再道:“不可与门主相较。若要并论,恐刻画无盐亵玩西子。”
青丘鄙笑,怎会不知桥玄英逢迎,依其所言,连弄无忧面目未曾识明,怎断高下?然青丘念着桥玄英偶救弄无忧,亦歪打正着,及时止杀,保了自己性命;这般算来,陡感同弄无忧瓜葛笃深,似又跟弄无悯近了些许,心上竟感微甜,半晌缓道:“于客房稍驻,以备不时之需。”
桥玄英闻言,忙躬身作揖,轻道:“扶服以资。”言罢,少一侧身,却不欲离,四目时交,文辞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