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刀疤大喊:“老婆!你这是咋个了?老婆!”
无论刀疤如何叫喊,娃娃嫂都是身子僵直。这时,柱子也回来了,显然是方脑壳让他来的。柱子一进门就大声问:“啷个了?快点去医院啊!”
刀疤背着娃娃嫂就跑。
出了院子,一群人熙熙攘攘潮水一样往河道跑。柱子的车就停在河道。一个妇女抱着一床被子跟着过来,急匆匆说:“车上硬的话,就让她躺着!”
见妇女要走,我赶紧将她叫住:“大婶!我看这样,你也跟着去!不知道是流产还是啥,这方面咱们大老爷们,都不懂!拜托大婶了!”
大婶想了想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们要坐在我身边,我怕!”
刀疤于是将娃娃嫂放入车厢,铺了被子,让她躺着。
柱子开车,我怕出意外,就让白无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和那个妇女,还有白无常三人,就坐在铁皮车厢里面,守着娃娃嫂,担心出事!
刚上车没多久,娃娃嫂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眼泪都捏了出来。
我不敢叫喊,怕吓到大家,只好咬牙忍受。
“你哪点疼!老婆!哪点疼你告诉我,我帮你揉揉……老婆!你不要睡着,不要!”刀疤一大男人,这时候竟然被吓得哭哭啼啼,哭得令人心碎。
没一会儿,娃娃嫂将头一偏,一点儿声息也没了。刀疤更是哭得厉害。
我摸了摸娃娃嫂的鼻息,发现比较均匀,而且心跳速率也正常,脉搏的弹跳也有力,于是安慰刀疤哥说:“不怕!她只是晕过去了,马上到镇上的医院就好!”
十五分钟后,就在大伙到了镇上,车子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娃娃嫂突然僵坐起来,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和刀疤,我看她的眼白变得很小,两只眼睛黑洞洞的。
刀疤叫她:“娃娃……你咋了?你别吓我!”
娃娃嫂推了推刀疤,有点生气地说:“你过去……太挤了,太挤了!”
我看了看车厢,发现里面还挺宽敞的。
“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车里,挤死人了,你还坐在这儿,你不会坐驾驶室吗?”娃娃嫂继续用手推刀疤,依然是那种不耐烦的口吻。
我旁边的女人吓得妈妈呀一声,车子刚停下她连滚带爬往外跑。
刀疤和我也被吓得不轻。
白无常从驾驶室通过车厢的孔回头对我们说:“中心医院到了!”
刀疤和我这才回过神,刀疤抱着娃娃嫂就跑,娃娃嫂的鞋子掉了一只,我跟在后面捡了,一路追到医院的急诊室。
镇上的医院不大,并没大城市那样拥挤。
听说有急诊病人,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都跑得晃起来,楼道里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
半分钟后,娃娃嫂已经在手术室躺下。
有人将我们推出来,接着就见不同科室的医生相继被传唤过去。接着,又是不同科室的医生叹着气出来。刀疤逮住一位妇产科的老医师问:“我媳妇咋了?”
老医师说:“肚子里有股邪气!”
“邪气?”我们问。
老医师点头:“说不上来!很多年没碰到这种病人了。有点像假怀胎,肚子里没东西,但感觉就像是有东西。我们照过ct,x光片也取出来了,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的肚子时而隆起,时而瘪下,准确来说,应该就是一股气流!”
刀疤和我都听糊涂了。我问:“现在情况如何?”
另外一个男医生出来:“所有科室的医师都到了,患者口吐白沫,却查不出病情。谁是患者家属?我们院长说,让你们赶紧签字转院,县里面那边已经派出救护车了!”
刀疤六神无主,一时间完全被吓傻了。
就在这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首先,是灰先生打来电话,在电话里问:“文宽,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还没回答,就见娃娃嫂从手术室冲出来。
一群医生追在后面跑……
“刀疤!咋回事这?我咋跑医院来了?文宽……你也在!你爸不是今天,正在安葬么?家里那么多客人,没得一个人煮饭,他们吃啥子……”
刀疤噗通一声跪在地下,抱着头痛哭:“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灰先生像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了,问:“没事了吧?”
“没事了,先生,你说说这咋回事?”我问。
灰先生说:“银眉老道已经走了,把一身行头全烧在这里。你爸的棺材,我让年轻人帮忙抬了,就移到早上我说的那口好穴之上,现在刚落棺!”
也就是说,那边棺材刚好转移,娃娃嫂就没事了!
天下竟有这等邪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