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是黑道。
咱们只是地方电视台的小记者,而且还是实习记者。
麻烦的事自然没必要惹上。作为媒体人,只要不闲着,就不怕没新闻。
当晚凌晨十二点左右,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县城。刚回来,小段就带着我们去广场找帐篷睡。
到了临时安置点,和几个学生住在一起,刚好可以采访他们。
录制完了,也就睡了。就建国晚上睡不着,时不时在呻吟。
我爬起来一看,发现他的脚脖子明显被乱石划破了。
熬了一夜,第二天我们一边参与救援,一边四处寻找川山救援队的旗帜。
作为一个媒体人,我总感觉这支救援队背后大有文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傍晚的时候,我们总算在另外一个安置点遇上了那群人。
这次,穿军大衣的三人不见了,就只有那群身强力健的汉子。
见到我们,年长的叼着个烟斗,微笑着问我抽不抽烟,我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小娃娃,小娃娃好奇心强,这是可以理解的。我叫老铁头,来自川山铁路局。你们若是想要写新闻,我可以讲讲大伙的故事给你们听!”
老铁头说完,磕了磕烟斗,挥手把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叫过来。
“这位叫鬼蚂蚱,这位叫柱子。他们都是川山铁路的隧道工。我是他们的老班长!咱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七个,加上上级派来指导咱们的那三人……”
我有点疑惑不解:“你们铁路线,也是归军队管的吗?”
老铁头皱了一下眉头:“他们么……大领导,都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你们的新闻稿里面,万万不能出现他们,这是有规矩的……鬼蚂蚱,你来跟这几位小兄弟谈谈,这次你出来参加救援的感受吧!还有柱子,你老婆下个月不是快生了吗?”
鬼蚂蚱显得有点难为情的样子:“班长,这个话,啷个说嘛!”
“你就说,昨晚你疏通河道的事……”
“河道……那是相当危险,在水下,最担心的就是氧气瓶被滚落的石头砸坏!”
就这样,和鬼蚂蚱,还有柱子聊了大半天。
我们之间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隧道工参与救援的优势在哪,还有柱子的老婆挺着大肚子,听到他在抢险一线,是什么心情等等,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聊完了,任务也完成了。老铁头就说,天亮了跟他们一起行动。
后面的事,一切正常。直到震后第七天,川山救援队打算撤离的时候,这伙人与我之间,才发生了一件无巧不成书的事。那晚天气逐渐转好,压力也没之前大了。晚上躺在救援车里面,仰望夜空,我才情不自禁想起我那卧病在床的老爹,并从钱包里面摸出他的照片。
就在我一个人心神不宁的时候,老铁头突然看着我的眼睛发呆。
他从我的手上接过我父亲的照片,表情无比惊讶。
“你……你是梁有鱼的儿子?”老铁头指着照片问我,情绪无比激动。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老铁头:“你……认识我父亲?”
老铁头抚摸着我父亲的照片,旋即微笑:“认识!认识!以前高炮部队的,还一起打过越南。你父亲在昆明,我们在蒙自……呵!我一看你的眼神,就觉得眼熟,有好感。不然!怎么会愿意接受你们的采访……当时,还有个军医,叫李文才!”
听到李文才这三个字,我也觉得无比欣喜:“原来,你还认识李军医!”
“认得!认得!他和你父亲的关系最好,跟我不怎么熟……那会儿我最小!侄儿,你这双眼睛,可是世上少有。当年很多人都这么对你父亲说,你这眼睛,是家族遗传吧?”
我摸了摸眼皮,难为情地回答:“医生也这么说过……”
“嗯!夜里能看见东西吧?是不是白天太阳光强烈的时候,会感到不舒服?”
“是啊!叔,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看着老铁头。
老铁头笑:“跟梁兄弟的一样啊……”
说到这,老铁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沉声说:“不过,侄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起,你是梁有鱼的儿子!因为你父亲……在组织上犯过错误……”
我疑惑不解:“我父亲,在组织上,犯过错误?”
“嗯!说了对你不利,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此外,也千万不要对人说起,我跟你父亲认识。各种原因,等以后事情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说到这儿,老铁头轻脚轻手回自己的帐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