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嬴萱堵在死角里,左耳朵被这母老虎拧得发红。
我揉着通红的耳朵跟上了文溪和尚的步伐,据他所说,昨天在驿站过夜的这些商队和小贩,今日都会启程往沙漠深处走,鉴于我们并没有像他们那样丰富的穿越沙漠的经验,再加上刚巧顺路,文溪和尚决定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这样也避免了再次遇到风沙天气或者其他突发状况时,我们手足无措的情形。
随着太阳的升起,安静的驿站慢慢热闹起来,炊烟弥漫,后厨已经升起了火,青稞窝窝的香气扑面而来。那些壮硕的赤膊大汉一个个抖擞着钻出房门,而跟在后面的,正是葵娘那娇小的身躯。
我和雁南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却已然了解了对方的意图。
雁南归正准备转身朝着昨夜葵娘所在的房间走去,就见那名眼睑上一道疤痕的男子伸着懒腰随后走出了房门。
我和雁南归同时一愣。
“哟,这位大哥,一夜春宵,气色不错啊!”站在一旁正在闲聊的几名男子看到这名络腮胡子的幸运男子,便坏笑着上前撞了撞他的肩膀,戏谑地调侃道。
那名昨夜里和葵娘睡在一起的络腮胡男子却没有任何回应,眼神木讷地看向远方高升的日头,站立在那一动不动。
我凑近雁南归:“怎么回事?你昨晚不是说……他有两个脑袋么?”
雁南归显然也有些惊讶,低头思忖:“的确……但昨夜屋内光线太暗,再加上隔着纱帐,或许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那咀嚼声我们不可能听错。”我再次抬眼看了看那名男子,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眼神呆滞地站在门口,就像是失去动力的提线木偶。
我微闭双目默念心法,再次睁开眼,自己手中一直端着的木盆却应声而落,重重摔在了砂砾之中。
“怎么了?”雁南归见我神色慌张,弯腰拾起木盆,轻声在我耳边问道。
“木偶……”我轻声呢喃,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沙漠升温的阳光灼烧下,皮肤却还是一阵阵发冷。
远处的文溪和尚似乎注意到了我和雁南归,正准备朝我们这边走来,却被我用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那名呆立的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黝黑的脑袋缓缓转向我的方向,然而此时已经进行了探梦的我,却听到了伴随着那生硬动作而产生的咔嚓咔嚓的异响。
我站在那里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那男子的下一个动作。
雁南归和文溪和尚自然是不得要领,但见我如此慌张,两人也都默然观察,雁南归甚至已经不动声色地抽出了青钢鬼爪,一个轻微的侧身挡在我的面前。
至于在我的眼中,那名络腮胡须的壮汉早已是一副空壳,一个浑身镂空、被木质框架撑起来的皮囊映着远处的日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来,那血肉掺杂着木屑的人形傀儡木偶,正一步步缓缓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