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淡淡道:“你这次差事办得很好,前日阳平郡公献给朕十几匹普岚马,朕可以考虑赐你几匹。”
“当真?”高俨心中大喜,高齐贵族大多爱好纵马游猎,对于良驹自是喜爱,更何况普岚马矫捷高于突厥马,耐力胜过河曲马,兼之俊美瘦削,一直闻名诸国,可惜因路途遥远以及国中禁止与其他大国交易马匹,导致大齐国中普岚马寥寥可数。
此时赵书庸也回来交差了,高纬将黄绢平铺在内,又将抄录的一份放在上面,交给高俨:“但想得到那几匹马,你还得帮朕将此亲自交给濮阳王才行。”
“濮阳王不是在名单中吗?皇兄为何还要给他看这些?”“自我知道主谋是高济后,我就猜到濮阳王兄弟很可能会在里面,高济是祖母幼子,娄氏是他的母族,又有孝昭帝得祖母懿旨得以夺位的前例,他要是不联络娄氏,才是怪事。”
用玉骨扇敲了敲一封奏疏,继续道;“所以朕立刻命人查了娄氏子弟的现状,果然大部分原先闲散无官的都被安排到了高济掌管的何南道军里面,为防万一,朕当日就让赵桓、刘廷、冯文三人统领十万军队悄悄赶往洛阳,一则万不得已时,可以出其不意地武力掌握河南道,二则也方便分军去抓其他涉案的地方官吏以及趁机引起骚动牟利之辈,至于送这木匣,只是想看看濮阳王聪不聪明罢了。”
“大哥深思熟虑,果然是帝王之才。”高纬微微冷笑:“少奉承,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事办不好,我就将普岚马换做果下马赏给你,并让你上下朝都必须骑果下马。”
高俨面色一僵,外形矮瘦的果下马与普岚马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果下马多为妇孺游玩所用,自己要是真上下朝骑着,还不贻笑大方。
高俨肃然点头:“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将这差事办好的。”“办好了就通知朕,朕自会命人给你送马。”“是!臣弟告退。”“恩。”
※※※
濮阳王府,书房
娄仲达送走高俨之后,立刻抱着匣子入了书房,并牢牢实实关上了门。
看到木匣中的第一张纸,他就僵住了身子,他和弟弟两人名字都在上面,两人名字下面分别写明了与高济联系的前因后果,忍住手的颤抖,他继续翻看接下来的宣纸,看到最后,冷汗已然浸湿中衣。
接着,他又看到了那黄绢,展开一看,四个行楷大字:虎父犬子,这是皇帝的笔迹。
再一联想皇帝这几日“病重”的消息,与方才穿着便服的高俨意味深长说的那句“孝昭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有第二个的。”
他立刻明白皇帝快动手了,他在暗示让自己将功补过,为了娄氏,看来只能放弃弟弟娄定远了。
“来人!”娄仲达对进来的下人沉声吩咐道:“请临淮郡公来府,本王与他有要事相商。”“是。”
娄仲达只能这么做,而且高俨派来盯着濮阳王府的人恐怕也会掐掉他找其他人的选择。
这么想着,娄仲达拿过一张偏小的宣纸,拿起玉笔,沾满墨汁,开始在纸上迅速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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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乾凤宫,内殿
“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斛律雨揽住高纬的肩,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没有。”“那这才刚开始,你怎么就出了这么多汗?”说着,挑起凤眼,轻柔地帮她擦去额头细汗。
“阿雨。”高纬也不再隐瞒,说出了自己为难的事:“你知不知道如今大齐最流行的歌谣是什么?”“什么歌谣?”
“如今太平世,人却难太平,天下皆姓高,但地分为十,五成姓斛律,三成归胡氏,陈氏占余下。”念完,她又道:“这是我在姑苏听到的,在百姓中广为传诵。”
“怎么可能!”斛律雨蹙眉反驳:“我父亲虽过于喜好美色,却不爱敛财,更不会为了敛财而不顾民生,再者咸阳王府每年的俸禄与赏赐以及官赐田在朝中都是佼佼者,他又何须为了小利而去兼并田地?”
高纬淡淡说道:“咸阳王不会,难道你的几个兄弟就不会吗?你大哥现任梁州刺史,可他每年送入咸阳王府的珍玩比之献入宫中的还要多,难道那些珍玩都是白得的?”
闻此,斛律雨突然想起这几年归宁回府,自己几个成年的侄儿侄女为了游乐的确过于靡费,父亲宠爱孙辈,对此一直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自己大哥确实喜好奢侈,她深知大哥不会是清吏,所以时常派人提醒,想不到斛律家族居然已经敛财如斯。
“你告诉我这歌谣,莫非想让我帮你劝父亲返还兼并的土地?”高纬点点头:“我也知道斛律家族那么多人,花费肯定不少,要是全部退还,咸阳王府说不定会被拖垮,只要返还四成就成,有了咸阳王的配合,我也好逼胡陈二族返还兼并的田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难道愿意我留给恒儿的是一个制旧法败的江山吗?”
“你现在对穆宁雪是什么感情?”“什么?”高纬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回答之后,我再考虑答不答应。”高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在我清醒的情况下,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行周公之礼。”
斛律雨冷笑一声,推开高纬,当即站起身,走下床榻之际,却被高纬拉住了左腿,两人纠缠间,她的脚不知不觉踩在了高纬的胸膛上。
高纬看向眼前的纤细小腿,做了一个举动,唇顺着细白的脚踝缓缓上移,并伸出舌尖轻抚,目光幽深。
斛律雨眼神迷离地俯视她,两颊升起两抹浅红,身体深处冒出奇异的感觉,鼻息也变得急促。
“主子,喜欢吗?”斛律雨面露诧异:“你喊我什么?”
将她的脚放在榻上,高纬跪在榻上,唇继续上移,手渐渐靠近亵裤:“今夜,我是你的奴才,你是我的主子。”
斛律雨勾唇一笑,挑起她的下巴:“那你这个胆大的奴才能伺候好本宫吗?”“试试就知道了。”话音刚落,亵裤就被扯下,站着的人也被拉到了高纬的怀中。
斛律雨感受着后背上的轻咬,问道:“你这奴才想以下犯上吗?”“奴才最喜欢的就是以下犯上了,主子。”轻笑一声,牙齿咬住亵衣的罗带,一用力,亵衣滑落。
将怀中人转了个身,高纬腰部用力,两人重新躺到床榻上。
“我爱你。”临近巅峰,斛律雨听到这句轻语,她默默抱住了高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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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和雅居
“干辩,好久不见。”宇文寔一进东偏室,就看到了笑意盈盈的高纬,与坐在她的身旁的妹妹,抱拳颔首,默不作声坐到胡床上。
“干辩让元大家通知我和宁雪过来,想必是已经想清楚了吧。”高纬连询问的语气都没用。
宇文寔点点头:“这几日经过两位姨母和宁雪的劝说,我也知道复国已是微乎其微,而且还会让好不容易安稳的百姓再受苦,我虽无大德,但也不是全无心肝,我可以发誓,从此放弃复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宁雪。”
高纬看了看穆宁雪,点点头:“我不会让她再受之前那般的苦,另外我答应过她,只要你放弃复国,我就放了你和你六叔,只是你们不能再回北周故地。”
宇文寔叹了一口气:“亲族泯灭之地,何必再回去徒惹伤心。”“也是,今日我就将你们六叔和剩下的护卫送来,只是不知你们打算何时离开邺都?”
宇文寔思考后,说道:“两日之后就走。”“那到时我和宁雪一起去京郊送你们可行?”
望了一眼满脸希冀的妹妹,宇文寔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