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答她笑成了花,脚步轻盈跳起,在两守卫脸上飞快的一人亲了一口。
两守卫呆愣!这要是被沈将军看到,岂不是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女子开怀,提起斗篷灵巧欢快的奔出军营,来到营外的空地上卸下斗篷的帽子,如风中的蒲公英一般,随着飘飞的雪片打着转,她双手伸出接住擦肩的雪花,玩儿的不亦乐乎。
“雪花啊雪花,你们这么白,这么纯洁,为什么要落到这个世界?你们不该来,真的不该来,因为这个世界不适合你们,这是最后一次哦,记住,以后都不要再来,不要再来。”
女子自言自语,徐徐转起身体,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轻快地翩然起舞,身影流畅,腰身妩媚,犹如雪中的白蝴蝶,自由而美丽。
“呵呵,可笑的古人,你们真的很自以为是,难道你们都是对的?呵呵···”她的笑声飘荡在空旷的天地。
飘转到那棵大树下,她停住,看着这颗接近百年的大树,她的笑消失渐渐消失。
她与他在这里徘徊过无数次,那时,他是多么的在意她,宠溺她,渴望她,可今日他却是这般的冰冷。
沈让啊沈让,他们说的,你就信?古人医术不准的,你可知道,我是二十一世纪医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沈让啊沈让,你可知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将你爱上了,你与我一路走来生死相依,彼此相爱情深似海,我的心早已被你填的满满,我又怎会看上别的男人?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你会是我这辈子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我不会别人染指。你为何不信我?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胸中疼痛,似被很大的石块压住,好闷,好闷,好闷···
“噗~”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犹如纯白天地之间的细泉,血滴散落在洁白的雪地,滴滴鲜红点缀着白色的寂静。白与红的重叠,竟是那般刺眼,也刺了她心。
女子渐渐无力闭上双眼,缓缓倒在雪地之中。
营内一角的男子挥手,“去,将夫人送回家中静养。”
“是”。
三日过去,大雪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这样一直下,一直下。
李小夜在家中一言不发,一口饭不吃的‘静养’了三日。
小蝶来找她,她不理,林儿哭着要她,她不看。就像一个木偶,不闭眼,不吭声。
沈让呆在军营中没回来,也没让兵将来问候过。
小蝶很是着急,小夜不吃不喝不睡,到底是为什么?派小五到军中通知哥哥,哥哥却连个话也没有。他们俩到底闹了什么矛盾?再这样下去小夜会死的。
“小夜,你倒是说句话呀,想急死人?”
小夜眼神暗淡无光,微微抬头,面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就像被关押在地窖之中的无望人一般呆木,看了看撅嘴委屈的林儿,再次将头低下。
“小夜,你好赖也吃点东西,喝口水成吗?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受不了?”
呵呵,身体受不了,哪里抵得过心里的受不了?
第四日早上,小蝶来到小夜房中,人已不见,床上被褥散落不堪,宝剑不在,但衣服用品却一样也没少,她会去了哪儿?
鹅毛般的雪花飘舞了四天四夜,苍茫大地早已白茫茫的一片。
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在雪中狂跑,手中的玄月剑遇到树就劈,遇到石头就坎,伴着利剑的红色眩光斩尽了一切障碍。
李小夜跑到一处靠近山林的地方大喊,“辽信奴,辽信奴,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辽信奴,你快给我出来~”
手中利剑破空而挥,声音空旷寂寥,回荡在山林间。
不知道她喊了多久,声音已经沙哑,喉咙难以吞咽,一抹青色卷着雪花飞旋而来,立在她面前。
李小夜二话不说,手中宝剑立刻向青衣男子袭去。
男子晃身躲过,青色披肩被划出一道口子,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你起了杀心?”
小夜不语,冷笑,双手持剑弹腿跳起,闪电般的速度向男子头顶袭去。
男子看见女子似乎发了狂,不敢轻敌,戒备心大起,与其剑锋纠缠。
小夜因失血过多,几天滴水未见,力道小了不少,动作反应也没有以前那么快。
但宝剑依旧充满灵性,且与她心意相通,轻轻一挥宝剑便快速旋,带着一道压抑的红光,向辽信奴劈去。
辽信奴躲闪之际从怀中摸出一如圆盘的力器,看准方向对着宝剑抛出。
刹那间两个宝器在空中纠缠不清,每碰触一下,便会击出一道细小的电光,一阵“呯呯乓乓”,火花四溅,
小夜惊呆,师父说过的八件宝贝之一?不是应该在索魂崖,怎么会在他手中?
但眼前情况容不得她多想,两件宝器相拼之间,她赤手空拳向辽信奴打去去,辽信奴不退反进,大掌一攻将她震得后退。
眼看她就要摔倒,辽信奴脚下加快一步将她手臂拉住。她借势反击一拳,辽信奴侧闪躲过,侧身交错之际辽信奴将她穴位点住,她无法再动。
辽信奴将宝器‘嘘’的一声召回,圆盘之物‘嗖嗖’之间回到大掌中,揣进怀里。
玄月剑失了相抗之物,自传三圈回到小夜背上剑鞘,开始微微抖动。
辽信奴走过去,“出了什么事?”
她主动来找他,不问原因就一顿拼杀,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哼,你自己做的事,到来问我?”小夜很不客气,充满恨意的瞪着他。
辽信奴将她面色一阵打量,稍加思索说道,“你近日受过伤?失了血?”
“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滑胎’,我怎会受伤?”
辽信奴眯眼,“滑胎?你何时有的身孕?”
小夜不答。
片刻他微微摇头,肯定的说道,“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怀过身孕,我与你打坐练功,若你有孕在身,我不会感受不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吃的烈性药丸,可知让我的葵水一次来了几十倍。不是你?哼!少在这里装蒜!”
辽信奴不答话,蹙眉看向她,“看来还有别人算计你。我给你吃的药,最多会让你有恶心呕吐之感,‘滑胎’应该是你身边的人所为。”
“你说的是真的?”小夜不相信。
辽信奴将她穴位解除,她活动活动手脚,依然面上依旧带着高度厌恶。
辽信奴整理想出丝丝可能,做出判断,“你自己就懂医理,我那日加了两味药你便闻了出来,看来给你下药的不简单。
你此次‘滑胎’定是被人有预谋的暗算,难道那人的目的在于将你与姓沈的搅黄?”
没有男人会不在乎自己女人的清誉,若能想到此种方法,不是要毁了沈让与她的关系,还会有什么。
小夜眼神渐渐暗淡,深吸一口,心情沉入谷底。
“此人确实歹毒,先已‘滑胎’之名毁你清誉。”
辽信奴的面容露出忧色,接着说道,“再者,你流出那么多血,某些地方也跟着受了损,你也定感到过些许痛楚。
现在,即便你与姓沈的圆房,落红的可能性几乎不会再有。此人能用此方法,定是要将你们搅个彻底。难道你会想不出是谁?”
小夜呆住,恍然想起那日流血之时,是感到过某部位的丝丝痛楚。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会的,我没有做过,我是完好无损的,辽信奴,你骗我,我这就回去与他圆房,他会相信我,他会的。”
小夜慌乱的向后跑去,却酿呛跌倒在地。
辽信奴将她扶起,“你也懂医,何必再自欺欺人?”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但是也那么的让人心凉。
小夜脑中‘嗡嗡’,他说的,没错!
沈让,我该用何种方法让你相信我的清白?
她揪住自己如丝的长发,大力的撕扯摇晃,泪水倾泻而出。
在这清誉大于性命的古代,一个女子失了真,就是耻辱,该会被千夫指,该浸猪笼,该被人指着骂‘下贱,烂货,不要脸,千人骑,万人压···’。
可是沈让没有这样对他,只是让她好好休养,她算是幸运的吗?还是沈让爱她爱得不在乎她的贞洁?
她没有擦去泪水,任其流之,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心中没了方向,更抓不到救命稻草,前途一片昏暗。
苍茫天地,白雪皑皑,瘦弱的身影无力,孤独。
辽信奴轻叹,将她扶起,她没有了安全感,无助的倒在他的肩膀,从默默无声到苦苦哀嚎。
辽信奴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或许这样可让她温暖一些。
辽信奴,谢谢你的一抹依靠,可是,这又怎能抚平我心中的伤痛。
半个时辰后,军中指挥大帐,一名小兵微微低头照实禀报。
“属下按照将军的意思,在将军家外日夜保护,今日看见夫人带着一把剑出了家门,夫人似乎没有什么体力,跑的并不快,也未发现属下。属下便一直尾随,中间跟丢了一段,后来找到时看见,看见,夫人她,她···”
小兵颤颤巍巍,吞吞吐吐,不敢将看到的说出来。
低沉的声音响起,“说,我不会迁怒于你。”
“是,将军,再见到夫人时,夫人她···”
低沉的声音很不耐烦,“说!”
“属下看见夫人与一青衣男子在雪中相拥。”
小兵的声音渐小,后面几个字几乎听不到,可沈让还是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清楚。
“你做的很好,莫要对第三个人张扬,不然,你知道后果。今日到此,先下去吧!”
“是,那将军,明日是否还继续保护夫人?”
“不了,她很好,不需要再保护,下去吧。”
沈让的声音已如这个季节的天气,冰冷,寒烈。
“是”小兵退出帐外。
沈让皱紧了眉头,拳头握地爆出了青筋,夜,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告诉他,你们的孩子没了?究竟他还是重要的,既然你都不顾及自己身体,我还顾忌什么?
沈让不知不觉走出帐外,他心里想过,如果她能认错,他一定会原谅她,可她什么也没说。
那日看到她吐血倒地,还以为她是后悔做错了事。原来,是在可怜你们的孩子。
夜,你该让我如何面对你?你是可是决定选择他?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沈让走到营外的大树下,忆起初见时,她女扮男装与他刀剑相加,她身手敏捷武功高深,一双灵动的双眼,樱红的小唇,更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或许在那时他便已经爱上了她。
初夏的季节,就是在这棵树下,她的笑令他迷失了心魂。那时,他便沉浸在对她的爱里而无法自拔。
“沈让,我知道,成不成亲你都会爱我,可是我要这一生,留下最美好的一夜,最难忘的一夜,我要做你唯一的女人,我要你记我的落红,你也是我今生第一和唯一的男人,你这辈子也只能有我,以后不管我变得多老多丑,你都不许嫌弃我。”
夜,可知你这些句话,已经成为我的魔咒,现在不是我会不会嫌弃你,而是你可能已经嫌弃了我···
夜幕笼罩大地,大雪停歇,几只扑扇的鸟儿将树枝上的积雪蹭落。除此之外,树林中,草地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灵的身影。
指挥大帐内酒瓶散落,沈让坐在高几前,酒水猛灌进嘴里,澎的衣衫及地面大片潮湿。
帐外传来阵阵喧闹,很明显是女人和男人的调笑之声,似乎他们都很开心。
“何人在外喧哗?”
一小兵恭敬的回禀,“回将军,近日军中来了几名新的军ji,很会讲笑话逗乐子,弟兄们在外与她们嬉闹,我这就叫他们安静一些。”
醉意的声音响起,“将她们都叫进来,让本将军瞧瞧。”
“是”
片刻小兵领了几名浓妆艳抹,环肥燕瘦,翘首弄姿的女子进了帐。这些女子进帐之后毫无半点羞涩,犹如小摊儿上的水果,大大方方的摆出好看的姿势。
“将军她们都已再此。”
这微醉的将军竟生的如此俊美,果然名不虚传,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女人的英气。
众女开心不已,不停的明送秋波,纷纷争抢不甘示弱,一股股高倍的电流向目标射去。
沈让微眯着眼睛,将几名妩媚的女子扫了一遍,问道,“叫什么名字?可会些过人的技艺?”
“我叫兰儿,会唱歌”泡个媚眼,卷着丝帕。
“我叫末书,会跳舞”努一下嘴,妩媚的扭一下腰。
“我叫紫露,会弹琴”不停眨眼,伸出芊芊兰花指。
“我叫青青,会作诗”文绉绉的,低下了头。
“我叫艾儿,会舞剑”挺身站立,单手一比划。
众女子纷纷跃跃欲试,恨不能将所学立刻发挥各淋漓尽致,来博得眼前人的卿媚,这位可是将军,比外面那些虾兵蟹将强了百倍。
沈让伸手一指那个会舞剑的艾儿,“今日留下,其他的出去。”
艾儿立刻欢呼,向其他几名女子轻蔑的仰了仰头,老娘是最好的。
几名女子心中不服,但当着将军的面也不好发作,有的将艾儿瞪一眼,有的向艾儿撅嘴,很不甘心的出了大帐。
面对如此俊男,艾儿哪能坐以待毙,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将其搀扶起,柔声细语的说道“将军,这里凉,咱们去那边,艾儿会给人松筋骨~”
沈让满意的点点头,随着艾儿走到了屏风之后,这一夜,艾儿都没有出过大帐···
半月有余,小夜都没有出门,沈让也没有回来看望过。
小夜让小蝶将城中做好的针线,最好的锦缎买回来,她在家里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绣着手中的东西。
二十一世界时,她只是会缝个扣子,缝个衣服角,来到今世虽然也做过几件小衣裳,或者斗篷,但对刺绣这种技术活,可以称得上是门外汉,根本一窍不通。可现在,她却认真地做着这些她认为值得的事情。
一对儿枕巾,戏水鸳鸯亲密无间。
一对儿枕套,并蒂莲花随风微摆。
一对儿面巾,比翼双飞的蝴蝶自由自在。
若别人绣出这些,最多花费几日。可她刚学,半月之内能绣出这些,已经是在不易。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确实绣的一般,或者一文不值。在她心里却是那么的美,这是她为他俩准备的。
小夜将绣好的东西仔细包裹,穿上白色狐裘斗篷出了门。近来大半月,她将衣物全部换成了白色,因为她是纯洁的。
------题外话------
亲们试没试过被人严重误解的感角?馨娘试过,心里真的很闷。
李小夜吐血了,因为她的心受伤了,古代的医学有限,她会想什么办法来为自己洗清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