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迷雾

常规的一环魔法了。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本事。”老法师拍了拍卡尔的肩膀，“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天赋不行，不要试图掌握太多系的魔法，学个一两环就差不多了，你属性写的是火，就要注重火系法术的练习。”

    “嗯嗯，嗯嗯。”卡尔只是点头。

    “请问这里的书籍能借出吗？”卡尔向老法师问了一句。

    伦纳德法师摸了摸胡子：“不能，你只能看。”

    卡尔只能有些郁闷地离开，不能借出去就不能拿到碎片里给帕秋莉抄录了，别人肯定能看到异常。

    “你是外地来的吧，卡德纳斯有个书城，你可以去那里买书，不过很贵的。”马丁——那个刚刚测试失败的年轻法师——在卡尔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

    “谢谢。”卡尔诚恳地道谢道。

    “哼。”马丁用鼻音哼了一声算是回复。

    卡尔笑了笑，走下一楼。

    卡尔发现亚摩斯好像已经清醒了，坐在椅子上翻书。

    “你怎么在这里。”卡尔打了个招呼。

    亚摩斯听到声音抬头看是卡尔后，耸了耸肩：“主城过年的时候热闹啊，这里氛围好，我喜欢。”

    “啊哈哈。”卡尔打了个哈哈。

    “你升级了？”亚摩斯看到卡尔胸前的徽章。

    “嗯，其实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就二级了，只是忘记去测试了。”卡尔轻咳了一声说道。

    其实应该晚一天，不过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你天赋真不错。”亚摩斯赞美道。

    反正夸人又不掉钱。

    “你别这么说，刚刚伦纳德法师还说我天赋不行。”卡尔吐槽道，“话说回来，我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没打扰你。”

    “我在听歌。”亚摩斯拿出一个六边形的柱状水晶，“这是录音水晶盒，我从一个小摊上收来的。”

    录音水晶是一个普及很广的炼金物品，据说还有更高级的影像水晶，但是那种东西太贵了，一般人甚至一般的法师都用不起。

    “你是音乐爱好者？”卡尔惊讶地问道。

    他想起来去伊索城时遇到的那三个艺术家。

    “没错。”亚摩斯小心翼翼地把水晶收起来，“我刚刚听得是「湖中的公主」和「夜空下的火焰」，是一个这两年出道的歌手唱的，十分好听，可惜摊子老板说那个歌手的专辑都已经绝版买不到了，她本人也销声匿迹，可惜我去年没有来，不然我肯定呆在卡德纳斯不走了。”

    卡尔擦了一把冷汗：“真有那么好听吗？”

    亚摩斯警惕地盯着卡尔：“我不会把这个水晶盒给你的，你给我再多钱我都不换！”

    我根本没打算要！卡尔内心疯狂吐槽着，最后还是无力的挥了挥手：“好好好，你能说一下你特别推崇的这个歌手的名字吗？”

    “本名不知道。”亚摩斯摊了摊手，“艺名是——宵待月乃。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特别美丽的女士。”

    说道后面已经双眼冒光了。

    这家伙已经疯了。

    卡尔赶紧远离这个家伙。

    法师的生活其实很无聊，大部分时间都是宅在法师塔或者实验室，很少出门，他们一般都会有一些自己喜欢的娱乐项目，甚至有一些是这些领域的大师。

    “咳。”亚摩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把自己整成一个温和大叔脸，“刚才失态了，卡尔你除了来测试还要干什么吗？”

    “我想去买些书。”卡尔摸了摸鼻子，“可惜我不知道书城怎么走。”

    “我去过，我带你去。”亚摩斯站起身来，“其实我也准备去兰德里大书城淘一些最新出版的书籍的。”

    “那正好。”

    卡尔和亚摩斯一起走出公会，诱宵美九和亚尔曼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诱宵美九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些畏惧人群。

    “美九。”卡尔摸了摸诱宵美九的头发，“我回来了。”

    少女脸色微微一红，卡尔感觉到对方似乎放松了很多。

    亚摩斯凑到卡尔耳边小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这才多久就换了个女朋友，还都是这么漂亮的，你可知道什么是法师的怨念？”

    “什么法师的怨念？”卡尔突然感觉到亚摩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因为法师太宅的缘故，大部分都没有女朋友啊！包括我这个单身了三十多年的单身狗啊！”亚摩斯掐着卡尔的脖子摇晃起来。

    “停，停！”卡尔拼命挣扎着推开了对方。

    “噗哈哈~”在一旁看着的诱宵美九突然发出一声十分轻微的笑声。

    虽然很微小，但是卡尔却听到了。

    卡尔愣了一下之后高兴的抓住美九的肩膀：“你能说话了？！”

    诱宵美九俏脸一红，张开小口努力地尝试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卡尔松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别灰心，会好起来的。”

    诱宵美九用力地点了点头。

    少女的身上生机在逐渐复苏，不再是刚见面的时候的死气沉沉了。

    亚摩斯捂着脸蹲到角落里：“我已经瞎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走，你快点走，书城在公会区东面过两个街区，之后一整个街区都是，你自己去。”

    “呃。”

    ◇

    卡尔没想到这件事给亚摩斯打击这么大，只好自己带着诱宵美九去书城。

    一座庞大如宫殿一样的建筑展现在两人面前，诱宵美九的表情还很淡定，因为她好像来过这里，但是卡尔就有些不淡定了。

    「快去！」

    「快进去！」

    「你好慢！」

    帕秋莉在疯狂催他了。

    书城内，巨大的书架组成了这个建筑的墙壁和支撑柱直至穹顶，只有悬空的楼梯能够往来其间。

    “好壮观。”

    卡尔出神地赞叹道，在这里，浓浓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这不是威胁性的压迫，而是一条小鱼在面对知识与智慧的海洋时的畏惧和兴奋。

    “我去看书去了，美九你自己逛，亚尔曼保护好她。”卡尔吩咐了一句就沿着一条悬空楼梯往上攀爬。

    他现在的内心被激动充斥着。

    【当你知道的越多，你所能看到的，也就越真实。】

    这句话牢牢地印刻在他心里，知识是人类创造的最伟大的财富，书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这本、这本……这本书应该没问题吧。”卡尔一路上把感觉不错的书全部抽出来抱在怀里，逐渐地垒成了一座小山。

    “不、不能动了。”卡尔不知不觉中拿了太多的书籍，结果导致自己走不动路了，但是他又不想把书放下来。

    这时一个巨大的浮空盘子飘到卡尔的身边，一个机械声音从篮子上传出：“本盘子使用押金一枚紫水晶币，放入篮子中的书籍会自动结算，移除魔法标记，消费直接从押金中扣除。”

    书城的每一本书都加了魔法标记，被人装进空间装备或者带出书城都会报警，但是消除标记之后就能直接装戒指里了。

    卡尔痛快地扔了三个紫水晶币到盘子下方的投币口处，然后把书山倒到盘子里。

    “2786……2589……2101……1877……1643”盘子开始疯狂报数，这是押金的余额量。

    卡尔把盘子里的书一本本放进戒指里，花了好大功夫。

    “继续。”卡尔挥了挥拳。

    最终卡尔花费了12枚紫水晶币，入手了整整一吨多的书籍，其中还有是基本是各系的法术书。

    标准法术书其实并不贵，因为一个强大的法师成长起来，靠的更多的是天赋和耐心，一本法术书放在那里，别人也不一定看得懂。

    贵的是专属法术书，这种法术是别人改良过后的，但是其实之所以说是专属，其他人用改良后的魔法不一定有标准的好用。

    “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女性服务员走到正在装书的卡尔身边问道。

    “为什么找我？”卡尔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好像就他这里有服务员主动询问。

    服务员解释道：“您交易面额很大，本店决定赠送您一些东西感谢您的光临，价值不超过500金币的都行。”

    “哦。”卡尔挠了挠脸，“给我一个大一些的书架我好装书。”

    说着卡尔指向一个高四米以上，长十米的巨型双面书架，这种巨无霸仅次于支撑柱书架和墙面书架了。

    服务员退到一边和上级交流了一下之后，又找到卡尔：“尊敬的先生，如果您再支付一千金币，我们可以提供一个能把那种书架装起来的大型空间戒指给您。”

    卡尔想了想，扔给服务员一枚紫水晶币：“就这样吧，请快一点。”

    “请稍等。”

    ◇

    卡尔这边在愉悦地消费，诱宵美九这边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诱宵美九坐在角落的一个长椅上等待卡尔，亚尔曼站在她身边盯着来往的人。

    几个打扮得明显不良的男青年围了过来。

    “看看我发现了谁？”一个头发剃光只留下中间一撮的男青年突然指着诱宵美九大叫起来。

    “很眼熟啊。”一个带墨镜的胡渣哥看向旁边的小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不就是那个喜欢勾搭男人的骚货吗？难道她的二十几个绯闻男友都不能满足她了吗？”把头发染成红黄绿色的小混混故意高声喊道。

    诱宵美九的双手用力抓紧，身体颤抖着，想要大声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没话说了吧，这浪货跑出来难道是想勾引哥几个吗？”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黑皮矮子说道。

    亚尔曼上前一步，把剑拔出半截：“请对领主大人的朋友放尊重一些！”

    “哟哟哟，还领主大人，勾搭上什么大人物了吗，唱歌唱得难听死了，全靠潜规则上位的贱货。”最开始的那个一撮毛大大咧咧地说道。

    诱宵美九终于忍受不了侮辱，埋头痛哭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从眼眶中冒出。

    亚尔曼接到的命令毕竟只是保护诱宵美九，对于这种情况，以他的智能还无法理解该怎么去做。

    小混混们看着痛哭的诱宵美九，心中充斥着践踏他人的快感，尤其是美好的事物，践踏起来更是快感十足。

    “你们这里怎么什么垃圾都放进来。”冰凉而愤怒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对不起，尊敬的先生，我这就叫警卫队。”卡尔身边的服务员连忙按了一下身上的通讯器。

    那几个混混还没搞清楚状况，或者说，他们现在正处在情绪高亢之中，什么都不怕。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身上刺着纹身的痞子对卡尔竖了个中指。

    “我是什么东西？”卡尔自言自语了一句，“火焰将予你毁灭！”

    一个火球术从卡尔身前出现，轰到这个痞子身上，对方顿时惨叫起来。

    “你tm敢动手？”痞子老大胡渣哥一甩墨镜，“区区一个二级法师而已，老子可是青铜上位战士，大家一起上，分分钟做了他！”

    几个痞子混混气势汹汹地围过来。

    “呵。”卡尔手中出现一张卷轴，轻轻拉开。

    完全没有使用卷轴该有的预备时间，一支透明的弩矢出现在半空中，瞬间爆射向胡渣哥，只听一身利器砍断骨头的咔嚓声，对方趴在地上惨叫起来。

    一只手臂被风之矢直接切断。

    同样是青铜上位，这个痞子头子和格尼薇儿差距实在是太远了，后者可以轻松把前者杀个几十次，毫无压力。

    “都住手！”

    这时几个穿着链甲的警卫冲过来，把几个混混全部绑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向卡尔道歉道：“让您受惊了。”

    “没事。”卡尔摆了摆手，“他们只是嘴欠了一点，教育教育就好。”

    说着露出一丝微笑：“比如吊起来挂两个沙袋让他们不停说我错了，比如让他们一步一磕头大喊再也不犯了，喊个六个小时，磕个一万米什么的就行了，中途断了重新开始哦。”

    周围围观的人打了个冷颤，这丫是恶魔吧。

    “神的教义第一条，公正，天秤的两端恶魔在下天使在上。”卡尔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光明教会的核心教义，“但是我是法师，我现在很不高兴。”

    “是，是。”警卫队长满头汗地命令手下把这几个家伙拖走，至于是不是去“教育”，赶紧做个样子把这个怒火中烧的法爷给请走的好。

    卡尔走到诱宵美九身边，把少女用力抱了起来。

    “对不起。”卡尔在少女耳畔轻声道。

    少女在卡尔怀中用力摇着头，抽泣声渐渐降低，过了十几分钟后才消失。

    “这是我的错。”卡尔把诱宵美九放下，“能走路了么。”

    诱宵美九轻轻点了点头，脚步有些摇晃地走了几步后，脚步才稳定下来。

    “走吧，该回去了。”

    ◇

    今天没有什么太大的活动，而且天气寒冷，卡尔就没打算洗澡，倒是诱宵美九把他从卧室里赶了出去。

    “唉。”卡尔无奈地一遍遍用水雾喷自己的脸，算是提神。

    “喂，洗好了吗？”卡尔对着卧室喊道。

    “咚咚。”两声敲击声。

    为了防止出现各种不和谐的场面，卡尔和诱宵美九说好了，洗好了就敲两下，没洗好就敲一下。

    当时诱宵美九看卡尔的眼神让他感觉怪怪的。

    “哦好啦？”卡尔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卧室。

    诱宵美九正坐在床上，大腿上放着记录本，右手拿着笔，好像正在犹豫要不要写什么东西。

    “呵呵。”卡尔走过去轻轻敲了她一下，“你的过去，我会去了解的，你今天状态不稳定，早点休息吧。”

    诱宵美九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却没有去睡觉。

    “有点想不开？”卡尔坐到诱宵美九身边，“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诱宵美九把视线转过来看着他。

    “从前有个少年，他把自己弄得快死了，然后一个女孩子救了他。”卡尔端起一个茶杯慢慢地说道。

    诱宵美九用好奇地目光看着他。

    “再然后，那个少年就活着了。”卡尔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诱宵美九继续用好奇地目光看着他。

    “没了，故事结束了。”卡尔摊了摊手。

    诱宵美九气恼地哼了一声，拿枕头砸他。

    卡尔抢过枕头，轻咳了一下：“你看你，现在会笑了，会哭了，也能表达不满地哼出来了。”

    诱宵美九愣在原地，轻轻张开口：“啊……”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的确发出来了。

    [这是，我的，声音]

    [我还能再站到舞台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