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在灯下看书,田守信轻步走进来,小声向他汇报。
勋贵们聚集定西侯府,东林人都在蒋德璟的府邸,朝中两大势力在夜幕降临后都不安稳啊。
“殿下……”
田守信再进来的时候,脚步明显比刚才急促许多,在朱慈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朱慈烺的脸色也是变了:“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有不得不来的要事。”田守信回禀。
朱慈烺想了一下:“让他进来。另传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后殿,违令者斩!”
一会,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黑色斗篷,将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人走进后殿,跪在朱慈烺座前:“臣骆养性拜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冷冷地看着骆养性,这个传说中的锦衣卫指挥使的身材并不高大,摘下斗篷后露出一张文人一般的脸。乍看一下,骆养性很是平和,但细细观察,却能感觉到他双眼中的锋芒。
“骆指挥使请起。”
“谢殿下。”
“你深夜前来,是有父皇的旨意吗?”朱慈烺问。
“不,臣没有圣旨。”
“没有圣旨?”朱慈烺假装惊讶:“那你来见我干什么?”
“臣虽然没有旨意,却有一件惊天大案,想要殿下的协助。”
“哦?”朱慈烺脸色严肃:“什么大案?”
“去年,臣接到密报,京师三大营中,有人在贩卖朝廷的甲胄。”骆养性说。
听到此言,朱慈烺心中微微一跳,朱纯臣和徐允祯私卖甲胄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不杀徐卫良,而要把徐卫良关在诏狱的原因。只要徐卫良开口,他就有了扳倒朱纯臣和徐允祯的办法,不过到现在为止,徐卫良还没有开口。
“京师三大营是拱卫京师的精锐,所用甲胄也是天下最精良的,接到密报后,臣不敢怠慢,立刻开始调查了,经过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是有了一点眉目。”骆养性说话不徐不缓,没有一丝的情感变化。
朱慈烺假装惊讶:“骆指挥使,案子的详情,你好像不应该跟我讨论。”
“如果是其他的案子,当然不能跟殿下讨论,但这个案子,非跟殿下讨论不可。”
“什么意思?”朱慈烺淡淡问,心里却隐隐猜到路养性的来意了。
“私卖甲胄的经过,臣已基本掌握,但几个关键的共犯,却始终都没有抓到,唯一一个可以抓捕的共犯虽然身在京师,但却是京营的将官,身份特殊,臣不敢轻易动他,以免惊扰到后面的主谋。”骆养性深深一躬:“而这个共犯现在正在殿下的手中。”
果然不出所料。
朱慈烺脸上却惊讶:“本宫怎么越听越糊涂?骆指挥使,你指的是谁呀?”
“右掖营主将,徐卫良!”
朱慈烺眨眨眼,假装恍然:“哦,他呀,他现在不是在你诏狱吗?你没有去看过他吗?”
骆养性摇头:“臣没有去看过。”顿了一顿,然后压低声音:“因为臣知道,押在诏狱里的,并不是徐卫良。”
朱慈烺笑了。